“不过，”秦雨妍继续道，“把一号坦克当牵引车大概只有你们能做到了。”

“其实我们的一号的确挺多，将近五分之一，一号本来是计划买来作训练车的，用的多只是单纯的因为一号是买的，车况很好，而且东普鲁士一直无法获得其他轻坦来接替一号。久而久之也成了主要装备，所以这些车的地位就像你们鲁尔的黑豹一样。”程瑞骁说话间又指了指其中一辆:“为了让它们获得最佳状态，我们还专门有一个美术部负责战地迷彩设计呢。”如他所说，一号坦克在东普鲁士学员的心里已经成为一种象征，一种以弱敌强的勇气和由此而生的智慧。

不远处，一对男女军官正手挽手走在一起看星星，他们虽然远离学员们，但背影却让不少人浮想联翩。

“那对情侣是我们的唐主任和吴教官。唐主任可是个军花，配上硬汉吴教官可是郎才女貌啊。”刘卫兵见郑小奕正盯着他们看，便介绍起来。

“不过，有他俩在的地方，附近一定有我们的戴洪奎校长，他精通装甲战理论和实践，也是冷战时期苏联坦克集团作战理论的绝对信仰者。在七十年代中苏关系最为恶劣的时候，他亲眼目睹北方前线驻守在蒙古的苏联T-72和T-62坦克群经常一字排开快速冲向中蒙边境然后急刹车的情景，从那时候开始，戴宏奎就一直发誓要让中国陆军拥有一支强大的坦克军团……”看得出来他为他们校长而骄傲，刘卫兵如数家珍般地说着。其实郑小奕并不是好奇那对情侣是谁，而是看着他们拉手数星星，听着身边两对准情侣的聊天，心思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刘卫兵滔滔不绝讲着戴宏奎的故事倒是让她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至于羡慕那些情侣。

目光偏向附近的篝火，不远处西住真穗、西住美穗和逸见艾丽卡坐在一起，三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逸见艾丽卡忙着把烤好的食物递给西住真穗；而西住真穗却对自己的妹妹无微不至——剔骨、剥壳、装盘十分周到；西住美穗似乎有意讨好逸见艾丽卡，有喂她吃东西的倾向，大概也是对逸见艾丽卡辛苦烧烤的回应。但是她们说话的声音较小，别人难以听清，也许很温馨，也许又醋意十足？

一阵风吹过，突然耳边传来几句英语:“O wild West Wind, thou breath of Autumn's being.Thou, from whose unseen presence the leavesdead(哦，狂野的西风，秋之生命的气息，你无形，但枯死的落叶被你横扫).”，紧接着刘卫兵接话道:“Are driven, like ghosts from an enchanter fleeing.Yellow, and black, and pale, and hectic red(犹如精魂飞遁远离法师长吟，黄的，黑的，灰的，和肺病红)。”——原来大吉岭和他在对诗。

“你也喜欢雪莱的《西风颂》？”大吉岭面带微笑，似乎遇到了知音。

“我最欣赏它的这句话:If Winter 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总让人充满希望。”刘卫兵回答，这也是一句世界级的名言。

“我也是，它就像舞蹈般优美，又如音乐般让人陶醉。”大吉岭的回答似乎让刘卫兵意识到了什么，他站起来走向大吉岭:“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嗯。”得到回应后，他俩手挽手走到对面一处篝火旁，二人在白豪和蔷薇果的手风琴和小提琴伴奏乐《一步之遥》中缓缓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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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突然郑小奕感到大家看她的眼神好像跟刚才不一样，接着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耳边，果然抓到了一只伸向自己的手:“同样的方法用两次就没意思了，还想蒙本姑娘的眼睛吗？”郑小奕自言自语后噗的一下笑出声，转过身，果然是她男友郑兴。

“学长一直比着手势让我们不要出声，却被你发现了。”文安国也笑了出来并向郑兴敬礼，随后庄丽云、郑小琳等人也向郑兴打了招呼。

“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本姑娘不高兴了！”郑小奕故意背对郑兴，他总是制造惊喜搞得她都免疫了。

“亲爱的，我下午刚到。西南交大车队的车辆太少，只好跟四川别的学校凑数共用一列火车，耽误时间了。不好意思，没有通知你。”郑兴语气诚恳地道歉，随后拿起一根穿着鱼的烧烤叉:“我给你烤一条鱼赔罪好吗？还有……”突然他略显神秘地靠近她耳边:“听说你今天下午在靶场拿弓箭击败了几个用枪的，教教我射箭呗，小奕老师~”

“好啊，但等会儿你要喂我吃鱼哦~”郑小奕也小声回应他，毕竟公共场合她还是有所收敛的，索性大家聊天的声音盖过了二人嘀咕的声音。

“那必须的，谁让你是我女朋友呢。”他说着左手一伸把她搂住，右手熟练地把鱼放在火上令其均匀受热。郑小奕则下意识地靠向郑兴怀里，又是久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