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瑞骁直起身歪了歪头，此时他已经连进数球，并且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过马飒也并不怎么担心，毕竟程瑞骁今天的主要对手是刘俊，和他这个“十全顽童”比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我看鲁尔可不这么认为，她们不仅想要情报，还想要个蓝军，更想要助人的名声，而我们正好是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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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挑起他们的争端坐山观虎斗。”

“聪明！”程瑞骁俯下身又是一球，母球用一个完美的反弹将三号球送进了中袋。“只有他俩掐起来咱作为第三方才有拉拢的价值——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能说我在做局呢？我明明是在当老好人好不好？”只见他邪魅一笑，又一颗球被打进洞中。

“得了吧，就你还老好人，怕不是世界上的好人都死绝了吧！”马飒挖苦他道，此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程瑞骁一个失误给了他机会。“不过说来也神奇，你的局做的再好也比不上陌生人送的神助攻啊。”

二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一旁的手机，手机上的录音软件还开着，似乎刚刚播完一通不怎么短的通话记录。

“咱们做情报的啊，最重要的必修课就是平庸，就算成为不了平庸也得理解平庸。”程瑞骁倚着椅子，看着窗外学校的通明的灯火，“老王连自己的名都改成了雍字都没能逃过自己小肚鸡肠的上级。老王说了，她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己有危机了，觉得要被什么人给替代了，只是还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说了这么多，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有危机感了，这就是情报人员的疑心病吗？”马飒俯身连进两球，可惜的是第三球失误了母球又交给了程瑞骁。“本想找个人来恶心老王，但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谁。我们不妨假设一下，会不会是那个被你们在黑森峰和鲁尔一路追杀的人？”

“这个假设有些大胆，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说回刚才的话题，没人喜欢有自己思想无法控制的刀，更何况还是国科大附高这种上下级关系森严的准军事组织里边的小心眼上司。”程瑞骁将最后一颗小数字球打进洞中，随后便准备在黑八上一击定胜负。

程瑞骁话到此，又回忆起与王雍认识的过程。最初他们是在国科大附高入学考试上认识的，两人一起考试，一起通过了招生测试，但自己却没有选择国科大附高。

“人家对你的评价还真没错，你就是个魔鬼！”

“那又如何？”马飒一席话把程瑞骁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下意识回了一句，却没注意自己在打黑八时失了手，马飒见状立刻给他来了个“斯诺克”——将自己的大数球横在了黑八与母球之间。

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半点侥幸，这并不是因为程瑞骁的球技有多么无敌，而是因为他看见了一张极其不协调的脸——毕竟没有人会觉得在一张娃娃脸上察觉到狼王一般的杀气是件正常的事。而且虽然他的面部肌肉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是那一瞬间闪过的究竟是什么马飒却说不明白——傲慢？贪婪？愤怒？狂喜？还是别的什么……这似乎已经不是他能弄明白的了。

“鸭子啊……”此时程瑞骁早已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面孔，摆出了打跳球的姿势“星爷的《九品芝麻官》里有句台词说得好——”

话音未落，母球便在桌面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轨迹，将黑八一杆进洞。

“贪官要奸，清官要更奸——否则你拿什么跟坏人斗啊？”

说罢，他将手搭在了马飒的肩上，仿佛马飒就是那个因为不够奸诈而被贪官们斗倒的清官。

“好你个程扒皮！居然不等姑奶奶自己先玩上了！看老娘这不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好在刘俊的一嗓子打破了尴尬，随即大部队也鱼贯而入——当然，也包括混在队形里的陈银虎。

“哦对了小橙（程）子，这里有份北京寄来的东西，上面写着要你亲启。”陈观月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把它甩给了程瑞骁。

“嗯，我看看……em要不这样，你们先打这，我先去处理点事情？”程瑞骁看了看档案袋里的东西，露出了一脸有喜有忧的神情，随即便大步离开了台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