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庞这杀千刀的,出门怎么不看看黄历啊!
村长媳妇心中憋屈又委屈,抽泣的更厉害了。
沈在冷笑一声,向前迈了两步,居高临下看着胡雪娟,道:“如果你按桂花仙的交代,把牌子写了,那顾才以后,在村里恐怕还有可能被父老乡亲们接纳。”
胡雪娟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妙,怎么把儿子扯进来了?
顾才俩眼一抹黑,一脸懵逼,不明白母亲写不写字牌,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顾振东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子,一下背过脸去,不再看他。
顾振堂冷冷盯着侄子,那眼神似乎在说,小子,你也有今日!
沈在扫了一眼众人,见胡雪娟神情间似乎有所松动,继续说道:“顾才毕竟姓顾,又不姓胡,将来要在村子里立足,你要想清楚,千万不要让他将来被戳脊梁骨啊!”
胡雪娟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如堕冰窟。
樊莎莎带来的这个野男人,果然有两下子!
自己现在是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当真是骑虎难下。
写吧,就承认了自己下毒杀人的事实。
不写吧,以后顾才这个冤孽,以后怎么在村子里立足呢?
思来想去,将头一甩,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从地上拾起毛笔,又沾满了朱砂,抬手在纸牌上写下:“我胡雪娟,目无尊长,残杀公公,辱骂婆婆,殴打外甥,猪狗不如,该受哑报。”
写罢,将笔向旁随手一扔,看着朱砂从纸壳上缓缓流下的样子,就如同自己此刻的心,刚被扎了一刀,血淋淋的,鲜血直淌。
顾振堂又找来一根拴鸡的塑料绳,毛毛糙糙的,在纸牌上扎了两个洞,将塑料绳绑在洞里,从胡雪娟的头间穿过去,挂在胸前,怒喝一声:“自己扶着!”
胡雪娟心虚,听到小叔子声如洪钟的一声吼,浑身一哆嗦,伸出两手,扶住了牌子,披头散发,慢慢向院门外走去。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众人目光复杂,怜悯,厌恶,冷漠,愤怒,种种情绪,全都糅杂在目光中,像一支支冷箭,无情的射向胡雪娟的内心。
胡雪娟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但为了儿子,将来在村子里还有一块立足之地,再难走的路,也要向前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