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在我手里了!”片刻后他听见张八两举枪的声音。
他这才站起来,朝外伸手,道:“给我。”话落,便有个沉甸甸的铁家伙塞进了他的手心。晁荃如闭着眼不能斗架,但枪就是拆成零件他也能摸着装起来。他退了膛,防止铁撸子走火,然后总算用空出的手来收拾一下狼狈的自己。
眼睛虽然不好受,但视线总算清晰起来。他一边用枪指着薛邑,一边用手帕小心擦拭眉眼额角。
“劝你别想着逃走,我枪法还算可以。”
他见薛邑右手两处伤,正流血,便知这是刚刚被张八两手中纸刀所伤。其中一道深的,看那模样,不夸张地说,张八两下手用了吃奶的劲儿,看来心里是憋着火呢。
他朝张八两扬扬下巴,对方就知道了意思,上前搜起了身。
一把渔刀从薛邑裤腰上搜出,五寸二长一寸宽。
晁荃如舒了口气,心里落了块石头。
“你们到底是谁?”薛邑恨得浑身发抖。他知道铁撸子的厉害,在地上不敢动弹,被沙土裹挟一身十分狼狈。
“你现在想起问爷爷的名号了?”张八两嚷道,双眼冒火,巴不得手里纸刀再给他两下让他清醒清醒。
晁荃如低头看着薛邑说:“抓你的人,也是帮你的人。”
“少说屁话,枪在你们手里,要杀就痛快点儿。”薛邑鄙夷道。
张八两气极乐了。“哟看不出来,还是个硬汉子?你知不知道日本人到处抓你?你觉得他们折磨你的时候你还能不能硬气起来?”
不料薛邑并没被这话镇住,反倒是满脸的不屑,仿佛被全城通缉的人不是他。“就他们,想抓我?哼,要不是我想给我姐捎点消息,你们也别想找到我。”
这话虽自夸但也有几分说在点上。
“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如实作答,我把你交到自己人手里,免受些苦。”
薛邑听了反倒大笑起来。“横竖都是死,死在哪里不一样?凭什么要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