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荃如由心感叹之余突然灵光一现——旭町杀人案的死者不是被毁容了吗?要是张抱艾能从中相助,岂不是能绕过好多弯路?他顿时欣喜若狂,但又怕惊扰了对方,心道此时不可急功近利,还要徐徐图之。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先生过于自谦了,分明有旷世之才,是我等求之不得的。想我沉迷探案多年,常常遇到缺失重要人物长相的难题,只能绕着线索四处拼凑,费时费力不说,偶有无法凑整的情况就那么眼睁睁错失了抓住凶手的良机,令人扼腕。”他苦笑。“我若有张先生十分之一的能耐,也不会那么狼狈。”
“打住打住打住,”张八两连连摆手,“你这花花肠子弯弯绕绕的,别给我下套,到底想说啥?”
晁荃如后面准备的话被哽在喉咙里,既然对方不愿废话,那他索性把手札上画有案件现场原貌的那页推至张八两面前,直说,“在下才疏学浅,对丧葬民俗之类不甚了解,张先生到底是行家,还劳烦帮忙掌掌眼。”
他随后将现场所见细细讲解了一番,明白的不明白的都说与张八两听,希望能从他那里探知些不同的看法。
张八两起初听得枯燥,他虽然识字不多,但能从那本手札的字里行间及晁荃如的言行中感觉到对方查案的诚意和缉凶的迫切,自然也不愿有丝毫怠慢于他。他隐约觉得晁荃如骨子里应和自己是同一种人——对认定的事有超乎寻常的执着和赌上性命直撞南墙的勇气。这种脾性在世间最是吃亏,这他再明白不过,但他就是喜欢。
生平第一次,张八两竟起了与人交朋友的心思。
张八两看过手札,虽说晁荃如画技实难入目,但胜在谨慎细致。他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细长指头点点那个围绕尸体和其中一处灰烬的圆圈,道出心中所想:“烧纸的应是个女人,若是男人,按老祖宗惯例这个圆圈中还要再加个东西南北正向的十字,这叫双符咒。圆圈必留个缺口,图上这缺口没朝西南,所以大约是朝向墓门,就是所祭之人的坟塚方向。”
晁荃如听出些道道。“所以这纸不是烧给这具尸体的?”
“当然不是。”张八两眼睛睁大,惊讶还有不知道如此常识的人,“烧钱是要‘烧七’的,就是人走后要每隔七天才烧,七七四十九天后便逢忌日或节日祭奠时才烧,尸骨未寒是不能直接烧的。”
原来如此。想那柴早林还故弄玄虚,看来真是如他自己所说“都是媳妇儿操办,自己只顾闭眼烧纸”,对这类事根本也是一知半解。
“那既然不是烧给受害人的,又为何大费周章地把人拖到路口圈起来呢?现场还是段陡脚上坡路。”而且张八两刚才说烧纸的可能是女人,可女人哪有力气拖拽一个成年男子走这么长的上坡路?亦或者行凶之人不止一个?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没见过这种习俗的。”张八两也陷入不解,手支在下巴上边摩挲边说,“但倘若是祭奠,现场还少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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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什么?”
“贡品啊,”张八两确认晁荃如是真的对这类事情一窍不通,“酒水瓜果,或者受祭之人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