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人咧了咧嘴,上前道:“东家,说实话,你说的那些封侯拜相,封妻荫子离我们都太远了。看不见,摸不着的。我们只知道,当兵就得去打仗,打仗就得死人。这一个个的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若真战死了,一家老小怎么办?谁来照顾啊!”
于七怒道:“看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死,谁不会死啊!我们就算战死,那也是为国战死,是会名留青史的。而你们想什么,想的是你们的家人没人照顾。尤其是你詹三,还一家老小,你有吗?你一个孤儿,还未成婚,哪里来的一家老小?”
詹三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嘴道:“现在没有,但将来会有的啊!”
于七大怒,上前就要踢翻他。
这时,于七身后一个身穿儒衣,三十岁左右中年男子上前,摆手制住了于七,“乐吾兄,让我说几句。”
于七神色一凛,忙抱拳道:“宋贡生哪里话,您请!”语气和态度满是恭敬。
中年男子叫宋琬,为莱阳本地人,他祖父、父亲、两位兄长都为大明进士,而他本人也名列贡生,曾入大明国子监读书。
一门同一时间三进士在朝为官,在两千年间的封建社会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崇祯十六年,清军入关,攻打莱阳城。
他父亲宋应亨、兄长宋玫组织宋氏族人及乡民抗清,城破殉国,宋氏族人随之战死者近百人。
而那时,宋琬因为在其仲兄宋璜做官的杭州游历而免除一劫。
宋家,在莱阳,甚至整个登莱地区都有很重的威信,是比于家更牛的存在。
宋琬上前,对着台下的数千矿工恭敬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