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深深的点了点头,“李指挥使,你手下锦衣卫散布京师,若有消息,你必会第一时间知道。本官也要你第一时间上报给本官,蒋次辅,或者杨赞画,而且不得有任何隐瞒。”
李若琏看了看在场的杨廷麟,遂抱拳道:“属下明白。”
李邦华又看向王承恩,“王公公,陛下不在,太子便是城内的主心骨。等天亮,还需要你陪着太子在城墙各处走一走,以稳定军心。”
王承恩点头道:“这个自然,陛下走之前便有交待。”
李邦华接着道:“至于你手下的两万厂卫,他们铠甲不齐,就暂不上城墙,作为后援兵力吧!”
王承恩眉头一挑,“李阁部可是瞧不上我等太监?”
李邦华摇了摇头,“王公公何出此言?”
王承恩沉声道:“我等厂卫,自成军起,便和京营将士一起接受训练。论吃苦,论听令,我等哪点输于他们?现在战事逼近,李阁部却要以如此拙劣借口阻我等上城守御。这不是瞧不上,什么是瞧不上?论铠甲不齐,京营哪个营是全员披甲的?”
李邦华紧皱眉头,没有言语。
杨廷麟上前道:“公公息怒。你们厂卫的辛苦,下官是知道的。但公公也应该知道,厂卫身份特殊,没人能管的住他们?而守城,最重要的是听令行事。若上城后,公公们恣意行事,不听命令。不但对守城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会添乱。”
王承恩看了杨廷麟一眼,笑道:“还是杨赞画是忠厚人,把什么问题都摆在明面上。”
李邦华脸色一红,拱手向王承恩道:“望王公公体谅。”
王承恩摇头道:“咱家不体谅。”
李邦华顿时一怔,脸色陡然间变的难看起来。
王承恩继续道:“李阁老,自进入京营后,我们便不是宫内的太监,而是陛下手下的兵卒。我们懂得什么是令行禁止,什么是军法从事,更明白此战对于大明的重要。因而,我们不会干涉什么,只会听令行事,助大军收好城池。此心可昭日月,望李阁老成全。”
看李邦华面带犹豫,王承恩继续道:“李阁老,你们是官。京内有一个家,是官场。京外还有一个家,是你们的老家。但我们太监,自入宫起,京外那个家十有八九就已经散了。所以,我们只剩下宫内这个家了。大明是你们的,但同样也是我们的。”
“孩儿们那么辛苦训练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保卫大明,同时让其他瞧不上我们的人看看。我们这些没卵子的,未必就不是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