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发金去上学还是我公爹的主意,说是去认认字,回来好教他木工活儿,要是我,我可舍不得,一年那么老些钱。学义去了有什么用?难倒还能成为工人不成?”刘菊补充道,语气十分不屑。
张发金就是刘菊的大儿子。她现在想到张发金上学的钱还心疼的直抽抽,要她说,上什么学啊,公爹不是认识几个字吗,在家教她儿子多好啊,这钱要是留着给她……
刘菊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事一般,呲牙直乐。
“发金上到二年级我就不上他上了,不浪费那个钱。”刘菊继续道。实际上是她弟妹在家里闹的要死要活的,公爹觉得二年级认的字也够用了,索性就顺了弟妹的意,不过这话可不能对外人说。
“就是就是,有那钱干点啥不好。”一堆人附和着刘菊的话。
“就是呀,家柱,让你儿子下来,攒两年钱,整整房子,说不定还能再娶一房媳妇。”说话的是周富粮的媳妇王小妹。
王小妹话顿了顿,又道:“你晚上睡觉不想吗?”
这话一出来,人群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声。
“王小妹,可真有你的!”一个老大娘说道。
王家柱涨红了脸,瓮声瓮气的说道:“只要孩子想读,俺砸锅卖铁都供他,只要他能读,俺就算卖血也要供他。”
“我洗完了,先走了。”说完这句话,王家柱抱着盆急匆匆的离开了。
周兴然看着王家柱离开,也挑着水走了,走的时候还能听见人群中的议论声,满是对王家父子的不屑。
“瞧他那样,真是给他脸了。”
“就是就是。”
“哎,哪个小兔崽子砸的他家水缸,砸的好!”
“哈哈哈。”“哈哈哈!”
“家里穷的连条裤子都穿不起了,到在这装相,切!”
走在山路上,那些声音好像尤在耳边,是谁说农民朴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