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恍然大悟:“大人早就怀疑他们身份对调了吧?你去陆府和陆誉谈论经文,就为了印证他是念真法师!”
裴砚舟坦然承认:“魏平找到几位教过他的学堂先生,都说陆誉开智较晚,当初尚未展露进士之才。”
这几位先生都是好人,说话太含蓄了,陆誉从前就是个不会读书的榆木疙瘩嘛。
“难怪我们在陆府见到的陆誉,气度那么出众,声音那么好听,原来他就是念真法师。太后知道他还活着该有多高兴啊,可惜,他极有可能是谋害陆誉的真凶。”
吉祥有感而发,却见裴砚舟眼神冷得像冰刀子,嗖嗖刮得她脸皮刺痛。
裴砚舟语气寒凉:“念真的假发也好看吗?”
“假发?我当时只顾着看他那张脸了。”她暗中比较陆誉和念真长得有多相似,都没留意过他的头发。
好么,她看念真的脸看到着迷!
裴砚舟把自己气着了,手指攥得茶杯咯吱直响:“念真替陆誉考上进士,真正的陆誉却替他死去。”
“唔,陆誉无才无德,作为一具尸体无可挑剔。”吉祥想到楚氏手臂上的淤痕,应该是被真正的陆誉打伤的,难道她那么畏惧念真,只因知道他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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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路渐渐被打开了,裴砚舟却还在原地较劲:“好看的皮囊掩饰不了罪行,你清醒一点,念真,他可能是嫌犯。”
吉祥这才琢磨过来,这家伙茶没喝进去,猛给自己灌醋了啊。
“清醒?我看你自己还迷糊呢。”她笑得肚子疼,又起了捉弄他的坏心思,趁周围没人瞧见,飞快捧起他那张俊脸亲了口。
“我家大人仙姿玉貌,在本座眼里呀,谁都没你好看!”红唇在他耳畔辗转,突然狠狠地咬一下他耳垂,“再敢胡思乱想,我就在大街上亲你……”
吉祥说起情话没羞没臊,裴砚舟脸红到脖子根,耳后烫得像着了火。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认输,他猛掐她纤腰,学她凶巴巴的狠劲:“吉祥,你给我等着!”
“好,本座奉陪。”吉祥乐不可支放开裴砚舟,这人真不禁逗,几句话就让君子变豺狼了。
她指腹来回蹭着嘴角,像个吃干抹净的登徒子,意犹未尽地眯起眼睛看他。
“说回正事,楚东家要是不来铺子,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吧。”
裴砚舟竭力平息狂乱的心跳,淡然抬眸又是那位清润公子:“无妨,总有法子查出头绪。”
昨日吉祥回到府衙,在后院空地上升起火堆,上面用竹竿撑起烘烤衣服的架子,将裴砚舟从禅房带回来的枕巾被褥,全都搭上去慢慢烘干。
呕吐物的臭气不用提了,汤药馊苦那股味儿夹杂着难以形容的香气,吉祥闻到鼻子都快失灵了。
衣物烘干以后,钟朔和衙役们拿着薄瓷片,一寸寸将上面碎屑都刮下来。
结果显而易见,死者生前最后一顿餐饭是黍米粥,睡前服用过郁金宁神汤。
枕巾上似有似无的香气,来自那堆褐紫色粉末,裴砚舟在刑部殓房蘸取死者唇腔的布条被烘干后,也残留着相似的粉末。
证据都对上了,吉祥好奇这些粉末是何物,裴砚舟用指腹细细捻摩,凑到鼻尖闻了闻,确认是精制胭脂的丁香粉。
念真法师的禅房里怎会有女人胭脂?
陆誉之妻是胭脂铺子的东家,她与这桩命案又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