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揪住他衣领将人拽起来:“哭什么哭,再不打起精神,以后有你哭的时候,还不快去照大人的吩咐行事!”
“是是……”赵府尹勉强抓回飘散的魂魄,连忙交代差役照做,说不定背靠裴砚舟这棵大树,他还有希望死里逃生。
花朝盛事被凶手搞砸了,帝后匆促回宫,随行百官也如鸟兽散。
郭巍和罗志远在角落里看着裴砚舟忙碌,他命人抬走无头尸身,和吉祥在祭坛周围来回察看,最后还带走了那只竹筐。
“也许三日之内,裴砚舟真有本事破获此案。”罗志远庆幸自己豁出老脸把人请来了,郭巍回想尸体滚落祭坛那一幕,心有余悸。
“但愿吧,皇上这次吓得不轻,三皇子赶回宫去尽孝了。我看赵府尹这家伙靠不住,裴砚舟若有需要帮衬的,还请罗大人多费心啊。”
不用郭巍多说,罗志远也指望裴砚舟早日破案,最好把骗他女儿的混账抓进去。
起初他怀疑范逸是模仿犯,但那人昨夜被裴砚舟押进大牢,怎么可能来到花神庙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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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志远唯恐凶手趁乱逃出京城,没等赵府尹来求救,从刑部拨出人手守住各个城门,连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裴砚舟回到府衙,魏平已从大理寺带来老王头和宋主簿。
老王头和吉祥默契验尸,对照死者头骨以及颈骨伤处,发现多处切口吻合,总算将身首异处的尸身重归一体。
老王头查验过其他部位都没有伤痕,由此推定死者是生前被砍下头颅身亡。
接下来就是查找死者的真实身份。
仅凭头骨推断出是年轻女子,但无法分辨更多特征,如今找到尸身很快有了发现。
季思思的爹娘来认尸,从她身上衣裙及腰间玉佩确认是自家女儿。
夫妻俩哭得伤心欲绝,吉祥留意到他们身后的丫鬟眼神躲闪,一看就像知道点内幕。
她和裴砚舟交换个眼神,裴砚舟吩咐老王头送走那对夫妻,叫住扭头想逃的小丫鬟。
“站住,你就是季思思的婢女吗?”
裴砚舟审犯人的语气,吓得那丫鬟浑身发抖:“奴、奴婢小青,打小就进府伺候二小姐了。”
“那你应该跟她很亲密了。”吉祥走到她面前,尽量和颜悦色地追问,“季思思失踪那天,她没去梦云斋学画吧?”
小青含泪点头:“那天过小年,梦云斋晌午就歇业了,二小姐无处可去又不想回府,拉着奴婢在街上闲逛……”
她咬着唇犹豫该不该说下去,倒是个忠心的丫鬟,可惜没用对地方。
吉祥冷下脸:“你家二小姐都遇害了,你还想替她隐瞒到何时!说吧,后来她去哪儿了?”
季思思失踪多日,小青饱受煎熬,这会儿再也撑不住抽泣道:“后来二小姐去茶馆了,她听说范先生常去看戏,还以为能碰见他呢。”
“范逸?”缺德鬼真是害人不浅,但他那天不在茶馆,季思思去了也是扑空。
“然后呢,她没找到范逸又去哪儿了?”
小青惊恐落泪:“奴婢当时在茶馆门口望风,也不晓得二小姐怎就突然失踪了,但她私下去见范先生,不许奴婢告诉老爷夫人。奴婢怕说出实情有损二小姐清誉,报案的时候才说是在梦云斋失踪的。”
“你家二小姐不懂事,你这丫头也是个糊涂的,你们真是……”吉祥扶额叹息,范逸那种败类,怎么有人非要想不开呢。
裴砚舟面向小青:“季思思是何时在茶馆失踪的,你原原本本都交代清楚!”
据小青回忆,腊月二十三那天府上亲友众多,季思思谎称身子不适,偷溜出去要见范逸一面。
她们赶去茶馆,胡班主夫妇正在准备演出,前来看戏的客人越来越多,季思思怕碰到熟人,打发小青去外头望风。
小青在梦云斋见过范逸,等了半个时辰都没等来人,眼看天色渐晚,担心夫人发现小姐不在房中,回到茶馆想劝她回府。
然而季思思失踪了,小青慌忙追问伙计,伙计说他见过一位小姐往后台去了。
茶馆里熄灯后四处昏暗,只有台上幕布透出朦胧微光。
那出《花缘错》唱得正酣畅,小青着急忙慌找到后台,除了唱曲的胡班主夫妇,还有拉弦敲鼓的乐手,哪能寻见季思思的影子。
小青不甘心继续寻找,经过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恍惚听到女子求救声,却听不清是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