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为我是勃朗特惨案的罪魁祸首?”亲王提高声音,“开什么玩笑?您疯了!”

“好了,说真的,殿下。”面无表情的反击,“我们到底要浪费多少时间在无意义的争论?您是什么主义者在场的各位都清楚。”她把对话拉回正题,“我让您暂时指挥纽卡斯尔军,不是让您去履行‘人类至上’格言的。”

“对,我也知道,公爵你永远都偏袒血族,甚至忘记你究竟是谁。”鲁伯特直接撕破脸面,但却恰恰暴露了最真实的他——年轻气盛、有勇无谋。

“我不是别人,我就是我,海莲娜·桑德拉·纽卡斯尔,现任纽卡斯尔公爵。”海莲娜微不可查地眨眨眼,“血族是斯图亚特至关重要的助力,或者说之前任何时代都是;纽卡斯尔在特定时期辅佐王室,与勃朗特的地位并不相同。但从始至终我们都是为王室服务。因此,同血族有一些亲密联系并非背叛。”

“既然这样,您提出的问题是为了什么?”亲王问。

难道不是很明显吗?海莲娜很想看看鲁伯特的大脑构造。王室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打扰血族。客观上讲,王室本身各方面都强于议会,血族似乎毫无作用,但要知道,很多并未支援议会军的能人力士选择观望,可不是因为国王在他们心目中仍是威严的、尊贵的。王室在僵持阶段踢走了血族,以为这样就能挣脱所谓的枷锁;他们信心满满地接替血族负责的工作,却恰恰落入了议会的陷阱——陷阱使用的是披着“人类至上”外壳的纯粹狂热,将实际的利害关系掩盖。“血腥公爵”——海莲娜想到她就一阵头疼,忍不住要质疑勃朗特方面的选人眼光——胡搅蛮缠、毫无计划,在形势越发明朗的不列颠岛上实践她那捉摸不透的想法。

难道你还不清楚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吗?海莲娜在脑海里问。她当然不会问出口,她承担不了对鲁伯特亲王说这种话的代价,特别是后者掌握了她的生杀大权。

于是她说:“殿下,目前议会和血族谁对王室威胁最大?”

“我们完全可以将其中一个不稳定因素彻底清除,再全力对付剩下的。”鲁伯特的话说明他坚定最初的想法。

“对。”海莲娜暗地里叹了口气,“完全可以把血族从不列颠地图上抹去,让议会,克伦威尔,费尔法克斯趁机击败王室。在清除血族的过程中,王室对遭遇突袭毫无准备;议会就算无法彻底击垮王室,恐怕也会让它元气大伤。这么做似乎不怎么符合王室的利益。”

“但血族的问题依然存在。”

“我完全明白血族的问题。”海莲娜打断道,“我也知道我被打上了‘血族’的标签,这也是我问您那个问题的目的之一——非常可惜,我不得不调整我对您的预期。但既然您还在坚持,就该明白我们目前要决定的不是对血族的态度,而是未来。您理解两者之间的区别吗?”

“非常抱歉,公爵,我不完全理解。”亲王有些不知所措,纽卡斯尔公爵的进攻迅捷而密集,无法招架,他几乎浑身冒出冷汗,想要用颤抖甩掉这种奇怪感觉,但他忍住了。

“那就这样理解吧,既然我将纽卡斯尔军的指挥权交给您,现在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做你所坚持的。”海莲娜审阅底下的士兵阵列,故意背对鲁伯特,“我们都同意您有能力领导王室,但我们必须确定您是否有资格继续领导王室。”

“我明白了。”亲王努力着不在声音中承认挫败感。

“那就好。”海莲娜让出身位,“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