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相信达娜·赞恩的一己之见。”即便到了这个地步,男爵依旧还在嘴硬。
“男爵,您了解皇家礼炮吗?”爱丽丝微不可查地耸了耸肩,打开新上桌的那瓶威士忌,木桶的干涩感混合着麦芽的香甜气息喷涌而出,整体的平衡感潜移默化中融入品阅者的记忆,“由大麦等谷物酿制,在橡木桶中陈酿多年后,调配成43度左右的烈性蒸馏酒。”她凭空变出一个高脚杯,轻轻推至费迪南德面前,“实际上,不同地域的味道差异很大,您尝尝就知道了。”
男爵拾起空杯把玩了几圈,而后切换目标,猛吸一口“残次品”尚未弥散开的馥郁,晃了晃酒瓶,谨慎地往高脚杯中倒了半指的高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股熟悉的感觉在舌尖荡漾开,但回味迅速挖掘出了难以形容的不同。费迪南德望着杯中残留的琥珀色液体,疑惑道。
“费尔法克斯家族是杰出的品酒师世家,这句话不假。”几乎把整个小脑袋埋进白兰地蛋酒的爱丽丝自然无暇回应,玛格丽特恰好喝完了果汁。将杯子递给女仆,她接过话头,“男爵,你感受到的陌生出在酿造方式上。”
“苏格兰威士忌馥郁浓烈,带着干果、香料、植物的香味,而经过泥煤熏制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则还有明显可辨的烟熏风味。”她帮费迪南德续上一杯,“也就是伦敦,柯尔家族生产的皇家礼炮。”她又用另一瓶酒倒满男爵的另一个酒杯,“而爱尔兰威士忌风格柔美,带着香草、蜂蜜和辛香料的风味,爱尔兰使用无烟煤而不是泥煤作为烘烤麦芽时的燃料,因此不会具有明显的烟熏味,未发芽大麦的高比例使用提升了馥郁的辛香,并在味蕾上产生一种稍纵即逝的油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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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片刻,做了个请的手势:“陌生是因为烟熏味被油滑口感替代。”
费迪南德紧盯着两杯酒十多秒钟,突然泄气。“你们说服我了。”
“那批威士忌出自布什米尔酿酒厂(Bushmills,爱尔兰,最古老的威士忌酒厂)。”玛格丽特说,目光中满是玩味,“需要我来两句之所以···,是因为···帮你理清思路吗,男爵?”
“既然如此,我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们的交易上。”费迪南德的贵族派头强行套上了可笑的严肃模样。
“男爵,你觉得,对我们血族而言,谁才是更麻烦的敌人,英格兰人(议会),苏格兰人(王室),还是隔岸观望、无时无刻不希望摆脱殖民统治的爱尔兰人?”玛格丽特似笑非笑地看着费迪南德,“到目前为止,英格兰人已经骑到了血族的脸上,而苏格兰还在盘算着如何背刺血族,两者似乎都把覆灭血族当作第一任务。这会儿对血族没有恶意的只有爱尔兰人。假设你是血族的一员,你会怎么做?”
“所以,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费迪南德在短暂的斟酌中找到了突破口,“如果放任爱尔兰人偷袭正在交战的双方,议会和王室就会被爱尔兰人牵制住,从而搁置覆灭血族的计划。”
“费迪南德,你是贵族,应该接受过正统的历史学教育。”玛格丽特改成称呼男爵的名字,但反而让后者感觉到指数级递增的威压,“我是怎样的人,嗯,血族,历史应该客观评价过我。”
“但这件事还是说不通啊。”费迪南德硬着头皮,企图寻求合理的答案,“无论您把爱尔兰的阴谋透露给谁,议会或者王室,都不可能为血族留下后路。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