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常常念叨着,这豆腐若是水分大了,就像个软弱无力的娇娃娃,吃起来软塌塌的,做大烩菜时禁不起折腾,极易碎成一摊。
而二姑家的粉条,修长且富有劲道,无论是炖煮还是凉拌,都能在舌尖上舞出独属于乡村美食的精彩篇章。
奶奶家所在的乡村,宛如一幅天然的田园画卷。
连绵的群山似一条蜿蜒的巨龙,将这片宁静的土地温柔环绕,山上植被郁郁葱葱,像是给巨龙披上了一件华丽的披风。
山脚下,田野像一块块巨大的拼图,拼接出乡村的轮廓,不同季节里,它们会变幻出不同的色彩,
春天是嫩绿的希望,夏天是浓绿的生机,秋天是金黄的丰收,冬天则是银白的沉睡。
奶奶家的小院别具一番风味。
土坯房虽不高大华丽,却透着质朴与踏实,墙壁被岁月侵蚀出斑驳的痕迹,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院子里,有一棵古老的槐树,它就像一位慈祥的老者,张开巨大的树冠,为小院洒下一片清凉。
树下,几只土鸡悠闲地踱步,时不时用尖嘴在地上啄食。
墙角的柴堆码放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摆放着一些老旧的农具,像是在默默坚守着自己的使命。
屋前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过,溪水如活泼的孩童,一路欢歌笑语。
溪水中,小鱼小虾自在穿梭,偶尔还能看到几块圆润的石头,它们被溪水常年冲刷,光滑无比,像是溪水中的宝石。
溪边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向过往的行人点头微笑。
奶奶家的生活环境简单而纯粹,没有城市的喧嚣与纷扰,在这里,能听见清晨鸟儿的欢唱,能看见夜晚繁星的闪烁,时光仿佛都变得缓慢而悠长,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宁静与祥和。
奶奶家那只威风凛凛的狼狗,仿若忠诚的卫士,还未及我们靠近门口,便扯着嗓子汪汪汪叫个不停,那声音在空旷的院子外回荡,打破了乡村的宁静。
“谁啊?”
奶奶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院内传出。
不一会儿,就见奶奶佝偻着腰,一步一步缓缓地挪动着身躯前来开门。
她手中紧紧握着那根破旧的木头拐杖,这拐杖承载着三叔满满的孝心。
每一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晨雾,三叔便会扛起斧头,走向那云雾缭绕的山林。
在山林中,他精心挑选着合适的树木,砍倒后再费力地拖回家,只为了家中那炉灶能在阴雨天或寒冬时节也熊熊燃烧,让温暖与烟火气弥漫整个屋子。
犹记得去年来这儿的时候,三叔带着我们去邻居家串门。
邻居热情地拿出一根檀木拐杖,执意要送给三叔给奶奶用,那拐杖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透着一股贵重与奢华。
三叔却微微皱起眉头,眼神坚定而诚恳,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我们不需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自己能做,她用我亲手做的才踏实。”
回到家后,三叔便一头扎进了院子角落,开始倒腾起来。
三叔站在小院中央,身旁是一堆刚砍回来的木材,阳光斑驳地洒在他身上。
他神情专注,紧抿着嘴唇,目光在木材上仔细打量,挑选出一根纹理均匀、质地坚实的木头,准备为奶奶制作拐杖。
他先拿起锯子,手臂有节奏地前后拉动,锯子与木头摩擦发出“滋滋”的声响,木屑纷纷扬扬地飘落。
不一会儿,大致的长度确定下来。
三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却顾不上擦拭。
接着,他还用斧头,轻轻挥动,小心地修整着木头的形状。
每一下都力度恰到好处,眼神中透着认真与执着。
随后,三叔坐在板凳上,拿起小刀,开始细致地削皮。
他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木头,刀刃沿着木头缓缓滑动,削下的树皮薄如蝉翼。
奶奶蹒跚地走来,眼里满是心疼,伸手想要阻止:
“儿啊,别弄了,太辛苦了。”
三叔抬头,温柔地看着奶奶,笑了笑说:
“妈,不辛苦,我想给您做个最好的。”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他聚精会神地雕刻小龙,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刻刀在木头上深浅游走,木屑轻轻弹落。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龙跃然杖上。
三叔站起身,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将拐杖递到奶奶手中。
他双手捧着拐杖,走到奶奶面前,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说:
“妈,这拐杖上的小龙,寓意着爸是金龙,虽然爸走得早,但就让这根拐杖像爸一样,陪着您走过以后的路。”
爷爷在凤来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凤来对爷爷的记忆寥寥无几,只是朦胧中记得妈妈曾说过,爷爷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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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深沉的爱与关怀,如同涓涓细流,在岁月中默默流淌,虽不汹涌澎湃,却足以滋润心田,让人在回忆中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与眷恋,也让此刻的场景更添几分温情与思念的惆怅。
“奶奶!”
凤来刚踏入院子,就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