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为了不被画上的人盯着,临睡前我找了很多床单,还有我自己的外套,把房间里所有的画都罩了起来,然而现在,正对着我床头的那幅肖像画上,用我自己外套盖住的那张画上却没有任何遮盖物,我本来盖在上面的外套掉在了地上…唔,仔细一看,画框整体似乎也歪了几寸。
谁把衣服碰掉的?肯定不是我自己,我刚醒,都没往那边去过,那是有人进来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把目光投向门口,昨晚我还推了个凳子在那里堵门,但凳子还好端端地放在那里。
没人进来?但是这座乐园里可没有草木皆兵这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又凑近那画框,发现画上的内容竟然产生了变化。
淦...肖像画上那个女人,昨天就长这个样子么?
可我分明记得昨天描绘她的五官笔触的线条没有现在这样清晰,锋利,模模糊糊地像是蒙了一层雾…是我太困了记错了?
我又对着画框发呆了几秒,发觉自己居然在哪见过画中人这张轮廓。
只见那女人一身华丽的外国礼服,眉高目深,长着扇子一般的纤长睫毛和一头金发,这…这分明就是我在鹅城酒店遇见的那位石膏像前台小姐,上色版的。
我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床上,又想起了更多可怕的细节------这甚至已经不是我第二次看见她了。
不止是她,还有一开始在我任意门里看见的那些人,从那些在酒店里吃喝的群演到那个在地下室抱着台球杆昏昏欲睡的男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都有印象----现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确实没见过他们本人,但是我在乐园里,在外面的世界见过他们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