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之的脸虽还是耷拉着,但比刚才好上不少。毕竟,兵书他好歹还能看得懂一些。

于是,三日后,兰亭舟与甘采儿坐着马车,带着箱笼去了慈云寺。

在京都,慈云寺算不得名寺,也不算古寺。因为凤鸣山高,而它又建在山顶,所以有些与世隔绝,香火不旺。

梅夫人之所以让梅婉清来这处修行,大约就是看中了此处,虽处闹市之中,却实则很偏远的地势吧。

凤鸣山的路不好走,甘采儿这种惯常跑跳惯的人,都走得直想哭爹喊娘。

兰亭舟数次回过头来,问她:“你真的要上去?”

甘采儿看着那满山粗壮的树干,心想,以梅婉清那柔弱的身子,光是想从山上下来,怕都不是易事。

她眼前忽地闪过梅婉清那双怯生生,却清亮的眸子,对她充满着全然的信任。于是,她重重地点着头。

“一座山而已,还能难住我?”

说罢,她拎起衣摆,又大步向前了。

兰亭舟虽是跑到慈云寺避世,但因他而产生的巨大的震动,却仍在京都城内不停发酵。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他的人,都在谈论他。

京都城的街头巷尾,全是他的各种传说。

摄政王府内,公孙奕拿着呈上来的名单细看。

“这次的会元,竟是兰亭舟?”

“是的,王爷。此人的才学,确实非同寻常。”范睢也难得夸赞道。

“兰家家学渊源,出来一个文曲星,倒也正常。只是可惜,他是兰家的人。”公孙奕目露惋惜。

“兰家世代清流,家风纯正。据说此人品性高洁,若能为王爷所用,也未尝不是好事?”范睢很惜才。

公孙奕眼前浮现出兰仕尧临死前坚定不屈模样。其实,如果他不执着于那所谓的对错,他完全可以不死的。

成王败寇,这世上哪来真正的对错。

思及此处,公孙奕摇了摇头,道:“范先生,好钢易折,高洁这项品质,在朝堂之中,并不可取。”

范睢想了想,也是。

“他来京都之后,都做些什么?”公孙奕问道。

“倒没什么特别的事。他平时不是在家里看书,就是参加一些雅集和诗会。还拜了张君和沈晋伦为师,然后又收了杜恪为徒。”沈睢如实回答。

“他成沈晋伦的学生了?”公孙奕十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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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晋伦那臭石头般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哪怕拜在他门下有极大的好处,也没人愿意往前凑。当然,也不是愿意去凑,沈晋伦就会接受。

但凡他看不上的人,他能把人骂得去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