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只能心里恨,他又能做什么呢?
李心兰说到底并未和他成婚,他没资格指责什么。
这一出闹成这样,外面的人只会觉得他是个没人要的二手货,曾经和别人女人私相授受,自然没人就愿意娶他。
姐姐已经替他操了这么多心思,那天气急败坏之下差点对李心兰下死手,他看着又惊又怕。
怕姐姐背上人命官司受到牵连,怕张家对姐姐报复,怕自己终于还是成为了一个摆脱不掉的累赘,压得姐姐这辈子都没办法过上正常女人得生活。
如今他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着,只觉得回回吸气吐气胸腔都闷闷得疼,更自卑于这副反反复复终于有点起色如今却又旧疾缠身得破烂身子。
说话间,钟力端了碗炖的软烂的鸡汤进屋,并一小碗红糖鸡蛋。
“小竹,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起来多少吃点东西,你看你,才几天,就瘦了。”
钟竹瞧见姐姐粗糙的大手,和小心翼翼端着的鸡汤和红糖鸡蛋,心里头委屈、愤懑和愧疚一齐涌出,喊了声姐姐,便复又大哭起来。
钟力一张黝黑的脸上满是手足无措,显然面对如此脆弱难过的弟弟十分慌乱,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阿九接过钟力端的吃食,“哭一哭也没什么不好,哭出来了,这些心结才不会郁结在心里。你有姐姐,有我,没什么过不去的。
你好歹缓一缓,吃口东西。身体是本钱,不吃东西再病倒了,折磨的还是爱你疼你的人。
再者说,这种人,提前知道她的人品反倒是一件好事儿,若是婚后她本性暴露,再移情别恋,另娶别人,到时候你身心托付,岂不是更吃亏?只能窝在后宅,纵然想反悔也不能了。
如今及时止损,你还有重新选择的余地,不至于耽误了一辈子。
且家中有姐姐疼爱你,已经比别的小哥儿强太多了。
再者,张家给了不少补偿,这些都能算作你以后的嫁妆。
遇到真心疼你的,必定也不会在意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你是个聪明人,这些话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钟竹在姐姐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一会,终于缓过来些,将红糖鸡蛋吃的干干净净,又被劝着多吃了几口鸡肉。
钟力一双眼睛望着阿九,全是感激。
她嘴笨,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也不会讲道理,只觉得阿九讲的每一句话都很对,很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