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晚陪在他身边固然好,但一个关键问题也随之出现:段砚遥的身份瞒不住了。
段砚遥心思百转,压下心中的悸动,好整以暇地微笑:“是记得一些。”
盛意凝视着段砚遥的漂亮的脸,与印象中阿厌的脸重合在一起,这是现在的气质更深藏不漏,举手投足间更多了肆无忌惮的乖戾。
这世上不会有比段砚遥更像阿厌的人了,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无论是不久前数以千计的怨魂,还是段砚遥出阵之后的天雷,都不太正常。
这哪是个普通人该渡的劫。
盛意当时一心就是莽,只想带着段砚遥平安离开,现在越想越心惊——她就算用了灵药,修为暴涨,那也只是个金丹期。
要么就是体内的英魂之力保护了她,要么就是天道赏罚分明,存心留一线生机,罚阿厌屠了段氏一族,又怜他从小就遭受非人之苦。
盛意索性直截了当:“所以你是鬼祖,对吗?”
有这般艰难的过去,盛意自然心疼,只是大名鼎鼎的鬼祖竟然拜入她门下,多少有点牙疼。
她能教他什么啊。
以他的修为和身份,想学什么,资源和师父不都是信手拈来,直接原地出师了好不好。
盛意带徒弟本就是从入门带起,第一次遇到一上来就能跟全盛期的她打一架的徒弟。
而且鬼祖身份显赫,动辄整个鬼界给他撑腰,哪天做错事罚他举水缸,还得防着有鬼差蹦出来说她虐待徒弟。
闻言段砚遥心下微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经过这么多事,他已然从原来的探究,到自愿留在岑晚晚身边。
可是她会介意他的身份吗?
“师父,如果我是,你会怎么样?”段砚遥试探。
盛意认真地想了想:“你出师吧。”
人活得都比她久,她能教什么?
教不了一点。
段砚遥:“那我不是。”
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