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远去,林则徐转头问向文钊:“小兄弟,你可读过书?又是否曾尝试考取功名?”
文钊面带惭愧,回道:“不瞒您说,我虽然记不清身世,但所读书目却都印在脑中,只不过此时此刻,我脑子一片凌乱,感觉所读书目甚杂,尽是一些奇谈怪事,皆登不上大雅之堂,至于考取功名...我怕今生是没什么希望了。”
林则徐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小兄弟回去早点休息,我明日派人护送你去医院吧。”
文钊给林则徐作礼道谢。
翌日一辰,林则徐命人备了一匹马车,护送文钊离去。
林普晴问道:“昨日我爹有没有向你提起婚配之事?”
文钊满脸不解,问道:“林老爷非我父母,为何要提婚配之事,他昨日问我有没有读过书,想不想考取功名。”
林普晴急着问道:“你如何作答?”
文钊道:“我没读过四书五经,对经史子集更是一窍不通,考取功名今生无望。”
林普晴满脸焦急,说道:“我爹最讨厌的就是心中无志之人,你若这么说,他怎肯将我许配与你呢?”
文钊面色惶然,颊面绯红,低首向林普晴躬身一揖,言辞恳切得说:“我是个漂泊无依的流民,岂能妄图攀附姑娘的高门?惟愿姑娘能觅得良缘,勿将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说罢他急催着车夫离去。
林普晴双手叉腰,怒声言道:“什么高攀不起?分明是你嫌弃我!”
车马疾驰,不多久便来到眼科医局门前。车夫扶文钊下马车,遥望一个身着白衣的洋人,他身形高大,面容瘦削,戴着圆镜,向车夫缓步而来。这人叫彼得伯驾,林则徐因患有疝气,常来此求治,后来每日差马夫前来取药,故伯驾认得他。
伯驾如常将备好的药物交予车夫,车夫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信中说道,昨日府中来了一名怪异少年,他不记得自己的姓名,观其外貌,此人不痴不疯,不呆亦不颠,不知所患何病,特送至此处,望伯驾医生能将其收治。此少年性情淳厚,虽与林某无交情,但我两一见如故,望医生多加照拂。
伯驾拨开文钊的发丝,细细检查他的头部,复以手探其脉象。
文钊道:“医生,我脉象平稳,绝非有疾在身。”
伯驾闻言大惊,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懂中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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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钊直摇头,道:“我并非行医之人,但我于脉络甚是熟悉,似乎之前有人相授。”
伯驾道:“你既无外伤,又懂经脉,可见你并无痴症。至于所患何病,我需与其他医生会诊才能定夺。不过你放心,今早医院收治了一个与你相似的病患,我安排你们二人同住,以作陪伴吧。”说着便命护士引文钊入了病房。
病房内有个青年男子,年约二十有余,发梳清辫,侧卧在床。见文钊入内,男子瞥了他一眼,便转头继续睡了。护士安排文钊在旁侧的病床躺下,待其离去后,文钊趋前向男子行礼,问道:“敢问……你叫什么名字?所患何疾?”
青年男子置若罔闻,依旧躺卧不动。
这时文钊想到适才伯驾医生说过,这里住着一个和自己病情相似的人,难不成这人也不知道自己姓氏吗?
文钊回到病床上,不过一会儿,便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室外人声鼎沸,一满脸虬髯的壮汉闯了进来,大声疾呼:“你们为何掳走我的儿子?莫非你们想抓他做猪仔吗?”
有护士竭力阻止:“此地皆病人,哪有什么猪仔,你可不能随意闯入。”然此人不听劝阻,直奔青年男子的床前,抓着他的腿不放,拼命呼道:“我儿,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速随我回家去?”
青年男子面露惊恐之色,见有个陌生人来抓他,他吓得缩到床头,叫道:“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
两人几乎撕扯起来,文钊见这糙汉子不讲理,就伸出手来,从他的肋下点了两下,又转向他的背面点了两下。糙汉子痛的摔在地上,口中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文钊这几下中了汉子的期门和俞穴,立刻就把他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