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
她乖巧地贴在他心口,轻轻哼起歌。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
邵乐楼笑了。
河边终于出现了一条无人的渔船。
两人跃下马。
邵乐楼把仙桃抱上船,用船上的镰刀割断缆绳,跳进河里,奋力把船推向河心。
竹国的人马追至河边。
邵乐楼把仙桃拉进船舱。
船身不一会儿插了几十支箭。
他的气力快耗尽了,看不清船板上滴了多少的血,只顾把仙桃护在身下,免得箭伤到她。
他庆幸自己长得这么高大,至少可以作为一张盾牌,替她挡住射来的箭雨。
船顺着浪涛往前飘荡。
追击的人马困在河边无法继续追赶,除了朝他们继续射箭,一筹莫展。
“没事了。”
他笑着看向前方。
视野变黑了。
“顺流而下是萱国。你没事了。”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仙桃继续哼着那首歌。
她托起邵乐楼沉重的脑袋。
他的视线模糊,听不清她在唱什么。
她亲吻他的双唇时,邵乐楼才意识到她在看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我一直想知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
他咕哝着问出这个困惑他很久的疑问。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
她平举起那把镰刀,紧紧贴住自己纤细的脖颈。
“……谓予不信,有如皎日。”
*
一束阳光照亮了仙桃蒙着黑巾的脸。
“你没事?”
邵乐楼揉了揉眼睛,用力抱紧她。
硬梆梆的身体与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你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兰十七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伊萨拧着他的手背,分开他的双臂。
“拓食人?”
他怎么出现在梦里?
邵乐楼一回头,看到朝洞外张望的积羽。
他一个战栗,去摸腰间的佩剑,摸索半天,腰间空空如也。
沉舟察觉到他散发出的杀气,回过了身。
“别碰她!”
邵乐楼一个箭步,拦到兰十七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