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拍拍手,把信小心展开。
——如果...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失散的话,就到绀田村等我,那里一定有我们安稳的家。
“欸?所以那位手岛先生,其实是在这里等人吗?但是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啊,还是没有等到吗...”派蒙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低落,她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这种像是在人生道路上走下的漫长足迹,却被慢慢擦去的无力感。
将日志,御守与信全部交给手岛先生。
对方目光讷讷,捧着那些东西,看着远方,说。
他有些不记得了。
只是,虽然上面所写的东西,他已经忘记了。但是,他应该确确实实地在这里等过一个人,等了三十年。
大拇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掌心里躺着的那块御守,这个动作好像在过去被重复了无数次。
在这期间,他每天把有趣的事情记录下来,为的是今后重逢的时候,能够把这三十年的岁月一一将给对方听。
“期间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时间过的好快,一转眼都这么久了。”手岛轻笑一声,然而这笑听着却比哭还难受:“为什么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掉呢?仔细想想,神之眼被夺走后,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抽空了。爱也好,遗憾也好,与她有关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
空忍着舌头上疮口的疼痛,开口问:“你会难过吗?”
手岛沉默了半晌,摇摇头,心里只剩下了忘记后的无尽虚无感:“好像,也没那么难过。毕竟,我已经忘记她是谁了。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她和我经历过的事情,我都已经记不清了。”
就好像,那人从未出现在他的身边...就好像这些年不过是一场模糊的梦。
“那你还要离开吗?”梧桐轻轻的问。
“不了吧...”恍若一棵木头,穿风而过只留下空荡荡的呜鸣,就连这三个字,都染上了连手岛自己都看不懂的寂寞与道不明的悲伤:“都已经等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继续等下去吧。只是,如果等到了她,却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话,会不会让她感到难过呢?”
真奇怪啊,他明明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种一旦想到对方会难过,他就忍不住会难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