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蹭饭的来了

被发现出了岔子,容易对李相夷他们的谈判,造成不利影响。

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南宫弦月听到这个来劲了,“你扮本少爷的下属如何?”

“你做梦!”小笛飞声睨他。

要屈尊扮下属,也是扮李相夷的。

于是乎,他同他们一行,上京城去了。

京城的谈判,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前前后后,开了有一二十次会。

过程不算顺利,双方争执不下,都在搏取自己的利益。

好歹是谈下来了,结果是好的。

一来是大势所趋,大半的江湖门派,都承认了四顾门的地位。

朝廷不得不考虑这一点,顺流而行。

二来是历史积怨问题,江湖与朝廷的关系,本就矛盾僵硬。

监察司再出面管理,委实不大合适。

在这一点上,朝廷谈判时,耍了个小心思。

既然四顾门合适,何不以其为器,让监察司隐遁其后,间接地把控江湖。

朝廷遂明里暗里地,想要用“招安”,替代掉分治与合作。

奈何没成功,李相夷他们,二话不说地否决拒绝掉了,哪怕朝廷许了十足的好处。

招安,那等同于把四顾门卖了。

卖给朝廷当衙役,当利器使。

还容易牵扯上党派利益纷争,泯灭掉最初的纯粹。

三来是东海大战此一诱因,朝廷损失巨大,需要重新调整策略。

寻求武林正派的合作,先对江湖恶势力进行铲除。

四来,就要归功于四顾门自己的谈判队伍,还有杨昀春等朝廷人员的斡旋了。

对了,谈判结束,四顾门与监察司达成合作关系后。

杨昀春受了提拔,成监察司副使了。

还享有承安帝亲封的,御赐天龙称号,可谓是前途亨达。

受封完那天,他拎了两坛轩辕随最喜欢的酒,去他坟前。

坟冢的野草,已枯荣一个年头有余,而今值夏正盛。

“小叔,你放心吧。”

他站在碑前,往尘泥里斟酒,语气沉而坚定。

“我会带着监察司,如你想的那样,好好走下去的。”

时风过野草,吹动那身一模一样的,紫色圆领飞鱼服。

就仿佛曾经,某个人也这般迎风而立。

原地站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野草倒伏的声响。

他顾首望去,有些惊讶。

“李门主,你们怎么来的?”

来人,正是李相夷三个小的。

他之所以用“来的”这个词,而不是“来了”。

是因为,他不是惊讶他们会来,而是惊讶他们如何找来的。

事先,他们也没问,而他也没说。

“想来,就找过来了。”

李相夷他们提着酒水香纸,边走边说。

天下之人,只要有心,想知道什么,自然能知道。

看望过轩辕随的第二天,李相夷他们,计划离开京城了。

杨昀春送了送他们。

送的时候,不太好意思地打听一件事。

“石姑娘……现今何在?”

李相夷他们一副了然的神情,看破不说破道。

“百川院。”

杨昀春闻言,眼底深处不禁闪过几分失落。

他早该猜到的,石姑娘一直没来京城谈判,多半不会在尚思院。

六院之中,只有尚思院与朝廷打交道。

不像多年后,四顾门只剩个百川院,职责出了变动,石水与监察司的交互才多了起来。

日后碰到的几率,怕是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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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也还好。

只要四顾门与朝廷的分治合作,一日不破灭,他总有机会去四顾门。

去了,便有机会见到人。

“走了。”

一句简单的别辞,拉回了杨昀春的思绪。

他慢半拍地抱拳,“保重。”

李相夷他们抱拳还礼,继而踅身上马,领着队伍,往城门外去了。

从京城回去,在小青峰待了没多久,三个小的又领队出去了。

跋山涉水,走南闯北。

与李莲花三个大的,可谓是聚少离多。

一边是壮志凌云的金戈铁马,一边是闲云野鹤的田园画意。

遥远地割裂着,仿佛两个时空的人。

也不对,本来如此。

直到冬雪落下,封冻了距离,大半年没见的人,才偶然间相逢。

那个时候,四顾门基本实现了,对江湖事的全面管辖。

妄图称霸江湖的那些门派,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缩头作了鹌鹑。

唯有镜天宗,及小部分同盟,仍在负隅顽抗。

不过中原之地,已经没他们什么生存空间了。

主干力量,被挤压到了大熙的边缘地带——漠北。

边地荒芜,势力庞杂,在没摸清各种东西之前,不好贸然行动。

加上打了大半年了,四顾门和金鸳盟不是没有亏损,需要休整。

寒冬已至,也给行军和辎重运输,带来了重重困难。

李相夷他们,暂且回去了。

打算过完年,等来岁草长莺飞,再前去剿贼。

队伍进入昶州,于腊月初八,到达青竹山的抚眉河边。

青竹山离小青峰不算远,加紧行兵的话,只要一两天,便能结束疲倦的旅程。

但,李相夷三个小的在岔道口,勒停了马。

让大队先回山,他们稍后。

起因是刚过了一个高岗,他们坐在马上,老远望见,河边停了栋熟稔的二层小楼。

遂打算,去打个招呼。

分开大队向左,他们向右。

三匹英姿勃发的马踏碎雪泥,缘着小路飞奔而去。

“蹭饭的来了。”

三个大的围坐在炉边,李莲花剥着桂圆壳,听着靠近的马蹄声道。

那声,他能认出来。

李相夷骑的那匹白马,是他以前骑的,行路的声音,再耳熟不过。

另外两人那两匹,听这么多年了,也熟。

“这些东西是不够了。”方多病把手里抓的核桃,撂回篮子里。

“我重新量些糯米去。”

“这桂圆核桃,估计也得再多剥上一倍。”

笛飞声喀地,一手攥碎三个核桃。

碎壳杂着碎肉,漏到地面,只有零星几块大的仁,被扔进了旁边矮凳上放的盆里。

“丢给他们不就行了。”他拍拍手上的碎屑,大有不干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