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抽了双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其余人,就虎虎往嘴里送。
他抬着眸扫人,“吃这么快做什么?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他几度怀疑,他们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味都没尝出来。
几个人不理他,只飞速扒着馄饨。
然后,李相夷搁下空碗,眉眼含笑,“我第一!”
得,比起来了。
接着是两个笛飞声和方多病,同时把碗往上垒。
碗碰在一起,谁也不服谁。
“我先吃完的。”方多病擦着他们碗,往下错。
“谁看见了?”两个笛飞声一致道。
气劲在陶碗上胶着。
李莲花新抽了根筷子,把同水平的三只碗拨开,“碗不要钱是吧?”
再斗下去,不要钱也得要钱了。
不止碗、桌子,他那碗没吃完的馄饨,怕是都得遭殃。
三个人把空碗放自己面前,老实了。
等李莲花吃完,五人起身往莲花楼去。
一到门口,狐狸精从狗窝靠木墙的小洞,钻出来冲他们摇尾巴。
摇完,又钻进去。
李莲花提起下摆,走上矮矮的小木楼梯,到门前。
四个人就围在边上,等他开门。
李莲花没开,转过头问他们,“你们谁走的最后?”
门没锁。
四个人都摇头,“不是我。”
“反正不是我。”
行吧,多论无益。
李莲花推开门,五颗脑袋往里面探。
没乱,没出事。
就是床上弹起个熟悉的人影来,鞋都没穿,就大踏步迈过来,怒气冲冲地指着小笛飞声。
“你,你凭什么把本少爷丢中州?”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是南宫弦月。
两三个月前,他和小笛飞声一块闯荡江湖。
结果途经中州时,人把他给丢野外了。
还不是偷偷摸摸地丢,而是明目张胆地点好穴,然后离开的那种。
他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站在草地里。
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冲开穴道。
而在那一刻钟内,有只鼻涕虫,顺着他衣服,爬到了裸露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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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爬只蚂蚱都行。
为什么要是黏黏腻腻的鼻涕虫?!
他发誓,等找到小笛飞声,一定要找他算账。
还要找李相夷告状。
想着李相夷十五过后可以下山了,他就回了云隐山,欲与人结伴。
怎料想,扑了个大大的空。
李相夷、姓笛的混蛋,还有莲花楼,通通都不在!
他只能一个人,满江湖乱转。
时间飞快流逝,武林大会的消息一出,他思忖着人一定会来逐州,便风风火火赶来了。
别说,还真就找着莲花楼了。
他有莲花楼钥匙,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赶路赶疲了,遂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直到推门声响起。
小笛飞声打开他手,“你不知道自己多吵吗?”
话到此处,笛飞声瞥下方多病。
大意是,跟方大少爷一样吵。
方多病捕捉到他目光,脸上登时挂了不满。
“你看我什么意思啊?”
接着,方多病就和笛飞声打起来了,南宫弦月则和小笛飞声打起来。
莲花楼岌岌可危。
李莲花和李相夷两厢对一眼,神情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两人瞳孔里映着对方,恍在照镜子。
照完,一个拉这边,一个拉那边。
“吵来吵去的,不累吗?”
“睡觉去!”
拉了足足一盏茶的架,莲花楼方安静下来。
一楼的折叠床展开,排着六个人补觉。
和谐得,像是从未有过矛盾。
一觉睡到下午,莲花楼便往鹿鸣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