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一样。
李相夷自来熟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我要去益州苍梧山,你们去不去?”
三人把菜放地上。
“去苍梧山做甚?”方多病伸手问他要水。
李相夷不倒,“哪有师父给徒弟倒水的。”
“要倒也是你给我倒。”
方多病梗了口气。
还真是跟李莲花一个样。
小主,
他自己倒起来,并给过来坐下的李莲花倒了杯。
李莲花接过茶,又思及李相夷的话,心情一悦,“懂事了啊。”
话音刚落,笛飞声在后面拍他,“水。”
李莲花白他一眼,“你自己不会倒?”
笛飞声理直气壮,“不会。”
李莲花无言以对,只好拾起茶壶。
笛飞声握着满满一杯水,挑衅地扫眼方多病。
后者“嘁”一声。
李相夷不懂他们仨的弯弯绕绕,放下茶,把腰间挂的剑拍桌上。
“这把剑不禁用,是时候去寻把好剑了。”
他十三岁那年,已经不用木剑了。
上剑铺买的一柄铁剑,是很普通的样式。
练着练着武,剑身就折了,根本无法承受他的内力。
后来新买了几把,大体如此。
如今这把,也是残破不堪了。
“苍梧山何来的剑?”方多病不解。
他研究李相夷生平,知他十五岁得少师,知铸剑材料乃稀世珍宝化龙晶石,却不知化龙晶石从何而来。
莫非……
李相夷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剑闻录》里面记载,百年前大周国无量剑仙楼千尺,曾在苍梧山寻到了锻剑的绝世珍宝,化龙晶石。”
“传言,锻出来的剑,又刚又韧。”
“可惜,楼千尺时行将就木,锻了剑也没法用了。”
“因而,他在化龙晶石周围,设了个九州剑阵。”
“我打算去闯他一闯,好取石铸剑。”
李莲花听罢他的话,一些记忆涌上心头。
《剑闻录》是师父的孤本藏书,是故世人皆知少师,知化龙晶石,也知楼千尺,但不知化龙晶石与楼千尺抱憾的缘分,也不知它身在何处。
知道的,也就他和师父师娘,以及单孤刀了。
他十五岁时,读罢此书,当即就去闯了。
如今李相夷也要去了。
“竟是这样。”方多病喃喃。
“对了,”李相夷想起什么,“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去不去?”
“反正你们爱游山玩水,苍梧山终年积雪不化,还有冰川,不妨去瞧瞧。”
“去!”方多病有些澎湃地应。
他倒要看看,李莲花当年是如何得少师的。
李莲花却果断拒绝,“不去。”
去苍梧山干嘛,看孔雀开屏吗?
况且,他们有别的事。
“你忘了,”他瞥人一眼,“我们要去云州。”
方多病经提醒,记起来了。
他们收菜,就是为了好上路。
他兴致一耷,“没办法了,只能你自己去了。”
李相夷亦是无趣,叹道,“行吧,我一个人。”
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陪他过完十五岁生日,就又出门了。
想着来找李莲花他们,结果人不去。
一个人,没意思。
不过,人长大了,总有一个人的时候。
过了会,他问,“你们去云州干什么,接了新案子?”
三人点下头。
“什么案子?”
“保密。”李莲花起身,虚空点下他额头。
李相夷“切”了声。
三个大的收东西的收东西,合楼尾木板的合木板,套马的套马,准备开拔赶路。
李相夷饮尽杯里的茶,又理理膝上的布料,也提剑上路了。
出楼前,他身形一晃,去案上勾了两瓶东西。
“李莲花,借点盐和胡椒粉给我。”
“回来十瓶八瓶还你。”
李莲花在忙,没有过去,只回头提醒。
李相夷却已人至楼外,也不知听没听见。
他利落翻身上马,驾马疾驰下了杨柳坡。
眨眼间,白衣背影便消失在视野里。
李莲花望着空余马蹄印的杨柳坡,低语了一句。
“风风火火的,还真是年轻人,慢不下来。”
反观莲花楼,那是一个慢慢地掉头,慢慢地爬行,慢慢地往云州去。
说起来,鹤城到云州,与到益州,路程其实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