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坐下,局促并紧腿,“连城,你打他巴掌,还补了拳头?”
连城摇头。
“那就好,枪伤后才多久,他能下地都了不起,枪口肯定还没长好,更别说内脏。”
“我没打巴掌。”
“啊?那你伤他——”
连城抿着唇,“自尊,心意,人格,我嘲笑他卖惨,贬低他毫无光彩,一无是处,不如冯时恩。不当我哥,就当强*犯。”
白瑛悚然。
“不要愧疚,你做的对。”
斜里林娴姿不知何时出现,面带微笑,丝毫没有温度。
连城慌忙起身,“妈妈。”她手足无措,“您都听见了。”
“别怕,妈妈不怪你。”林娴姿安抚她,“你现在做的,全是他以前做过的,杀人诛心,他报应不爽。”
连城沉默,过了一秒,问那位主管。“EMA拦下您,是不愿您离开?”
远东医药问题目前还胶着,林娴姿付了巨额保证金,换得欧洲境内有限自由,回新加坡需要层层申请,眼下是批了,就怕莫实甫从中作梗,挑一个环节卡她,拖延她回去的时间。
“不。”林娴姿眼中有喜色,“你舅舅查实了金通海半数罪证,调查组准备与我们一起飞去新加坡。”
连城心头大石落了地,胸口却依旧堵,一颗颗小石子,冻得冰凉,密密麻麻硌着肉。
她不觉得疼,那种轻微绵迷的难受,却集成一片,令她坐立难适。
梁朝肃早点明对林娴姿有利,但他海外资本并不涉及欧洲,这消息是他提前得知,还是本由他促成。
她又觉得她在溺水,心态改变,她迷失了。
奉行的三观道德支撑她,也审问她,好与坏,恩与仇,梁朝肃肉眼可见的改悔,她一时清明,又一时内疚,看似果断,实则内耗。
一点不洒脱,不敞亮。
幸好,梁朝肃知晓如何剥去她感情,她也同样知晓他,地位,能力,权势,功名,养出他独一无二的气魄,也塑造他孤高寡傲。
她受践踏,侮辱,尚且恨,梁朝肃豁出命,她视作垃圾,他不恨她吗?
狠毒、凉薄至此,他不心寒、不齿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