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明显松口气,“血项数值虽然低于正常范围,比预期的结果好,勉强在能接受的范围。以这个出血量来看,宝宝真的是非常坚强,非常少见。我的诊疗方案是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输液加口服药物,时时关注胎心变化,所以建议您考虑住院。”
连城面色苍白,“别无他法吗?”
关于梁父的猜测,不管对不对,都加重了连城的紧迫感,而且她现在的情况,连卧床都做不到。
女医生停顿几秒。
白瑛当然不会跟外人透露连城的事,但是就隐秘上门检查这事本身,已经能让女医生察觉异样。
毕竟白家私立医院,多年来服务豪门权贵,糜烂的关系,惊爆的内幕,见怪不怪了。
“如果不考虑住院——”女医生迟疑,“国际上最近新出一种保胎针,疗效出奇,但临床反应很大,有些全身出红疹,有些加重孕吐,反应不一而足,具体看体质。”
白瑛反应激烈,“临床试药都不稳定的针剂,你也是医生,怎么敢胡乱推荐?”
连城拉住她,问女医生,“对宝宝有影响吗?”
“对胎儿疗效很好,只是会加重母体的孕期反应。”
连城拿过白瑛手机,“那就打针吧。”
白瑛来不及反对,连城挂断电话。
“你疯了。”白瑛气急败坏,“你知道孕期反应加重意味什么吗?每年数不清妊娠反应严重的孕妇,因为严重的恶心呕吐、无法进食,由于缺乏能量和营养物质导致身体器官功能损害,肝功能和肾功能异常、体内水电解质紊乱而不得不终止妊娠,严重的……”
她颤声,“甚至会死。你住在梁家,反应激烈起来,不还是要暴露,你清醒一点!”
连城沉默。
室内只有白瑛粗喘,气氛压抑得过度。
良久,连城才能发出细细的颤腔,“可我没办法了,白瑛。我明知道用梁家离开梁朝肃掌控,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但我太笨了,想不到别的办法,找不到别的人来制衡梁朝肃。”
“现在也是,我想不到别的办法来保住我姑娘,又不暴露她,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抓住眼前每一丝出现的机会,争取不死在半路。”
白瑛垂下眼,迟钝许久,才哑声,“这孩子是梁朝肃的血脉,骨子里流的是他的血,长大了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与他长得相似,性格也是。连城,你其实可以——任其自然,至少保住你自己。”
“我姑娘跟他没关系。”连城摇头,“你不懂,没我姑娘,我根本撑不了这么久,可能早在包厢那会儿,就真当狗了。现在不是我姑娘需要我,是我需要她。护着她,我才有勇气一直抗争。自由本就是条条框框,但总有一笔出牢笼,我和她共盼这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