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望云峰到主营地,腿脚快的话,往返也不过一刻钟。
不多时,周太医带着一个小油纸包回来复命了:“皇上,正是此物,是在这老奴的包袱里搜到的。”
话音才落,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南枝已经弯腰看向刘妈妈,啧啧道:“刘妈妈,看样子,你也是被姜大人当了棋子呢。”
原本刘妈妈还没琢磨过味儿来,被沈南枝这么一提醒,她才反应过来,姜时宴一开始的计划哪里是要嫁祸给沈南枝,这分明是要将沈南枝的死嫁祸到她的头上!
这样既除掉了沈南枝,也找了人背锅,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父子俩的身上!
那小包药粉就在眼前,沈南枝的话犹如一记闷雷,再加上接二连三的惊恐,刘妈妈根本就来不及细想,就怒道:“好你个姜时宴!你过河拆桥!你明明说过只要我将那药粉诓骗给沈南枝,等她被黑熊吃掉,你会保我一命!没想到你竟然还留了这一手!”
越想越是气,失去了理智的刘妈妈直接转头去撕扯跪在一旁的姜时宴。
姜时宴毕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对上刘妈妈也只有吃亏的份。
等禁卫军士兵上前将两人拉开的时候,姜时宴脸上已经被刘妈妈的指甲刮出了数道血痕,发髻也歪到了一边,甚至就连他身上的补子都被扯烂了,胡乱挂在一边,看起来格外狼狈。
至此,事情已经明了。
但姜时宴却偏还要嘴硬,他哭诉道:“皇上,微臣冤枉,微臣若真有心算计沈南枝这个逆女,又怎会叫她还活蹦乱跳的到现在,反而死的却是阿远,微臣冤枉,一定是沈南枝害了我儿!”
顺庆帝被他吵得头疼,已经快没了耐心。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他和姜清远算计谋害的是沈南枝,为何沈南枝却安然无恙。
就算沈南枝跟这药粉无关,但多少跟姜清远的死沾上了嫌疑。
不光顺庆帝这般想,在场众人也是这么想的。
见状,沈南枝只躬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姜清远此举只是他咎由自取,说不定他是想带着药粉来算计我,没成想那些本不该出现在外围的黑熊却先一步循着气味找上了他?”
说到这里,沈南枝顿了顿,她转头看向正快步朝瞭望台走来的王孝元和萧祈安等人,语气笃定道:“姜清远遇害之时,臣女也不在场,有禁卫军副指挥使王大人以及一众禁卫军士兵可以为臣女作证。”
在赶过来的路上,王孝元就已经听说了,此刻远远听到沈南枝这句话,他连忙躬身朝顺庆帝见礼并笃定道:“微臣可以作证,事发之时,沈姑娘当时确实是从别处才赶来,跟微臣一路过去的。”
王孝元是顺庆帝的心腹,他说出来的话,再加上前面周太医的话以及从刘妈妈帐中搜罗出来的证据,至此,沈南枝彻底洗去了嫌疑。
就连姜时宴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她?我儿怎么会死?”
王孝元在看过周太医递来的小油纸包里的药粉之后,继续往他伤口上撒盐道:“姜大人,我们还在令郎出事的地方找到了同样的药粉,还有一张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油纸,想来,该是令郎自己身上携带的药粉引来了黑熊。”
王孝元的说法跟沈南枝刚刚的几乎一样。
而且,所有的证人,证据也都挑不出错儿来。
姜时宴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迟迟说不出话来。
顺庆帝这才开口:“姜时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句话,就把姜时宴拉回了现实。
现在不是他要置沈南枝于死地,而是刘妈妈这个蠢货的指控要将他拉下水,让他自身难保。
姜时宴连忙跪地道:“皇上明鉴,此事既是我儿跟这刁奴合谋,跟微臣无关,微臣也是因为丧子之痛才被这狗奴才蒙了眼,还误会了枝枝,微臣有罪。”
关键时刻,他为了自己,连最在意的亲生儿子姜时宴都可以抛弃。
然而,沈南枝注定不会叫他如意。
还没等顺庆帝开口,之前一直都很淡然从容的沈南枝突然一头跪下:“皇上,臣女有要事禀报!”
姜时宴以为就这么算了?
不,沈南枝的反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