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双手托腮乖巧的坐着,看着对面的嬴政毫无威严地挽起袖子,不紧不慢地摇晃着船桨,倒像是一个普通的船夫,便笑道:“政哥哥还会划船啊?”
嬴政摇摇头,“原是不会,但和你在一起,便会了。”
“为什么?”初宁不解其意。
嬴政含笑,“你不会划船,只好我来划,自然是不会也得会了。”
初宁轻哼一声,随即唱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她望着湖里的荷花莲蓬,突然想起成蛟,不经意间一时间出了神。
嬴政摘下初宁看着的荷花,放入她手中,“怎么不唱了?在想什么呢?”
“成蛟就要出使韩国了,你对他有信心吗?”
嬴政淡然说道:“自然,成蛟已经长大了,他需要这样的锻炼,也需要这一份功劳。”说着他伸手入湖中轻轻划拨着湖水,“而且你不是已经替他想到办法了吗?”
初宁迎上嬴政探寻的目光,回想起遇见李斯的情景,此刻才惊觉是那般凑巧。“不对,不是我,是李斯!但也不对,是不是政哥哥你故意让李斯在那里等我的?”
嬴政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初宁注视着他,“既是你的意思,那又何必要从我这里拐这么大个弯?”
嬴政淡然道:“以成蛟的性子,若非如此,他是不会坦然接受的,而且他一向是最听你的话。”
初宁扬了扬嘴角算是微笑,“既是如此,那他才没有长大,反而是我在历练。”
嬴政指尖绕上初宁垂鬟的燕尾,“那你可愿再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在咸阳秘密购置一处宅院,既不偏远,也不显眼。”
初宁一愣,“为什么?”
嬴政笑意冉冉,“因为我也长大了。”
“少框我。”初宁笑着摘下一片花瓣扔向嬴政,“到底是为什么?”
嬴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深意,“宫中各方耳目,很多事情都多有不便,所以这件事还得你去帮我做,才不引人注意。”
初宁果断回答:“诺。”
其实是第一次听见嬴政说起他在宫中这样的处境,初宁不愿去追问各方耳目来自何处,她不想也害怕听见自己熟悉的那些名字,但只要政哥哥信任她就好了。
一池荷香,两缕情思。
伴着蝉鸣,两人躺在船中静静的看着日落,也是十分美好。
记着父亲的话,待祖母的身体好了许多,初宁便出宫回家住了几日。
成蛟约见过魏增过后,便开始准备出使韩国,忙得不可开交,初宁也不便去打搅他,便只带着仆人在咸阳寻找合适的宅院。
可是交通便利又低调的宅院实在不好寻,主仆三人被易房带着看了多日,都没有遇见满意的。
随侍初宁的寺人进宝问紫莲,“紫莲,王孙怎么突然想要在咸阳买一处宅院,还神神秘秘地不让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