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昭云从屋里出来道:“工业钱庄的伙计来了,他在什么地方?”
屈禄道:“某担心他是来找你要账的,就说你不在,毕竟有这座宅子在,你还有翻身的资本,要是连这座宅子都没收了,你一家老小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而后屈禄有的责怪道:“某和你说过多少次,经商不要太冒险,这个世道能赚家业的都不算本事,能守住家业的才是真有本事,你看看你自己拼搏了十几年,家业一朝全部填进去,你让老朽如何说你为好?”
商河里的青年都是屈禄从小看到大的,昭云更是商河里有数的人才了,他也不想看到昭云就这样颓废。
昭云苦笑道:“屈伯放心,我抵押的只是自己的作坊,不管那作坊还值多少钱,还不上钱,那也是钱庄自己看走眼,他们也最多拿走某的作坊,这老宅他们是拿不走的。这破烂的世道,做生意哪怕是官家都要亏。”
而后他说道:“现在官家既然说是要想办法解决危机的事情,某后天就去陈郡去看看,现在这种情况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而像这样的通知,在整个陈郡县城,乡里到处都有,无数已经破除绝望的商贾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开始向陈郡汇集
大汉历二十年,二月八日,陈郡,郡守府外。
一大群商贾在汉吏的接待下进入郡守府当中。在郡守府外的昭云看到有这么多同伴,内心升起一股希望,说不定在朝廷的帮助下他的场子真能起死回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昭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作坊倒闭,这可是他花了十几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产业,他不想成为那个满盘皆输者。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群工匠冲出来,包围了郡守府,吓的昭云等商贾一跳。。
“景岩你这个混账终于出现了。”一群工匠包围了一个商贾大喝道。
“你怎么有脸逃走,大家伙给你干了三个月时间,你一钱俸禄不发,人也躲的无影无踪,你知道这三个月时间我等是怎么过的?我们也要养老人,养妻子,我们也要吃饭,今天你就跟我们走,去见官,你不让我们吃饭,我们就让你吃牢饭。”
被抓住的景岩慌张道:“熊居你当某想这样,布卖不出去了,某的家产全部都抵押给了钱庄了,我让你们拿布匹抵账,你们又不愿意,我能怎么办?抓了某,某也变不出钱。这次某来郡守府,不也是为了想办法。”
熊居怒道:“你这个女干诈小人,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吗?某今天就抓你去报官,告你一个不支付俸禄罪。”
景岩无奈道:“你怎么就这么死脑,某已经没钱了,你让某如何支付俸禄,现在朝廷已经要解决这个问题了,你就不能再等某几天,等朝廷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厂子又能开动了,某自然有钱给你们。”
而这样的场景不止一处,到处都是被工匠围攻的商贾,他们的要求也非常统一,就是要这些商贾拿出他们的俸禄钱。
这次经济危机,最倒霉的还是那些底层的工匠,那些商贾大部分都是大部分都是船烂还有三分钉,还可以活下去,但底层的工匠他们就靠着俸禄过活,俸禄拿不到他们连饭都没得吃,而这些作坊主普遍在经济危机()
爆发前,就已经开始拖欠俸禄,最长的差不多拖欠了半年的俸禄,要不是他们本有积蓄,而且这个时代也不讲究什么分期付款,工匠没有外债不说,本身还是有一些积蓄和存款的,有一定抵抗风险的能力,加上陈郡的墨家势力庞大,他们救济底层的工匠,维持住陈郡的局面。(这里不得不抱怨两句,分期付款这种经济模式真是把普通人往绝路上赶,这种模式商人是赚到了钱了,但普通人真是一点抵抗风险的能力都没有。这就是一种刨韭菜根的技术。)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是郡守府,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郡守府的汉吏看到工匠把这里包围了,大声呵斥道。
熊居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正好你是官家的人,我等要来告状,这些人拖欠我等的俸禄,想把我们饿死,我们要见太守,要告状,要让这些女干商偿还我们的钱。”
“对,这些女干商拖欠我等的俸禄,我们要见太守,我们要告状,要这些女干商还钱!”
上千人齐声高呼,喊声震天。
这引起了周勃的注意,他马上出现在郡守府之外,而后问一旁小吏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吏只能把这些商贾欠工匠俸禄的事情说一遍。
周勃听完暗骂道:“王道你这混账,乃公天天要为你擦屁股。”
经济危机爆发也就不过三个月时间,欠工匠的俸禄却高达半年,显然这些作坊半年前就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他就是帮王道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