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引起了徐凡的兴趣了。“《法治月报》在齐地有没有?给朕找一份过来。”
“诺!”很快陈胜就去给徐凡找《法治月报》
而跟着陈胜过来的还有张良。
“子房你也来了?”
张良道:“臣听说陛下想要看韩非的《五蠹》,正好臣手中有《法治月报》就一起过来了。”
张良有的担心汉帝被法家蛊惑,韩非算是法家当中,最擅长蛊惑君王之人,连始皇帝如此难以相处的人,见到韩非却引为知己,而当今天子骨子里也是法家之徒,只是天子把法对准汉吏了,张良还真有点担心法治就此复生。
徐凡道:“阿胜,你读赵高注解的《五蠹》”
“上古时代,人口稀少,鸟兽众多,人民受不了禽兽虫蛇的侵害。这时候出现了一位圣人,他发明在树上搭窝棚的办法,用来避免遭到各种伤害;人们因此很爱戴他,推举他来治理天下,称他为有巢氏。当时人民吃的是野生的瓜果和蚌蛤,腥臊腐臭,伤害肠胃,许多人得了疾病。
这时候又出现了一位圣人,他发明钻木取火的方法烧烤食物,除掉腥臊臭味;人们因而很爱戴他,推举他治理天下,称他为燧人氏~~~~因此,圣人不期望照搬古法,不死守陈规旧俗,而是根据当前社会的实际情况,进而制定相应的政治措施。”
“彩!”徐凡忽然大叫道。没想到韩非这样一个古人,却在两千年前就懂得事物是不断发展的了。
“难怪始皇帝都对韩非相见恨晚!我也有此之感,如此一位百家宗师,居然死在监狱之中,真是天下最大的损失。”
“古时周文王住在丰、镐一带,土地只有百里见方,施行仁义的政治,用安抚的手段使西戎归附了自己,终于统一了天下。徐偃王住在汉水以东,土地有五百里见方,施行仁义的政治,向他献地朝贡的国家有三十六国~~~。”
徐凡听着赵高翻译的《五蠹》,就好像一个现代老师,在讲解什么是历史唯物主义。
他一个现代人听的居然没有多少违和感,韩非的思想高度已经达到两千年后的哲学家了,难怪后世会说韩非是集法家之大成者了。他都要把韩非以为知己了。
张良看到天子的神情不由的苦笑了,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这是赵高想要引起天子的注意。
天子虽然是夫子,但他却更加喜欢白话文,天子也经常要求,大汉各种府衙,文书都要有简单直白的白话文写,尽量让百姓看懂朝廷的告示。所以在大汉的官场当中,白话文,阿拉伯数字,图标等已经非常常见了。
但在民间还是按照原本的传统,文章都是微言大义。而他看《法治月报》的时候,他就很奇怪赵高居然用白话文给韩非的《五蠹》,现在看到天子的神情,他终于明白了。
徐凡听完韩非的《五蠹》道:“阿胜,你再读一读伏生大儒反驳韩子的话。”
“韩子之术,明法尚功~~~~论者或曰:“魏文式段干木之闾,秦兵为之不至,非法度之功;一功特然,不可常行,虽全国有益,非所贵也。
秦以兵强,威无不胜,却军还众,不犯魏境者,贤干木之操,高魏文之礼也。夫敬贤,弱国之法度,力少之强助也。谓之非法度之功,如何?”
徐凡一挥手让陈胜停下来,伏生写的都是文言文,徐凡还要在内心思考一下,才能完全懂其中的意思,这段好像是在说,秦国比魏文王时期的魏国还要强大。
他看向张良问道:“朕没有记错的话,魏文王时期,魏国因为变法成为了天下霸主,西打秦,北打赵,南打楚,东打齐。怎么在伏生大儒的话中,秦以兵强,秦国不是商鞅变法之后才逐渐建强盛起来,这论证就完全是错的。”
张良苦笑点头道:“伏生大儒毕竟不是史学之人,可能他以为暴秦一直都是如此强大。”
徐凡听到摇摇头,而后让陈胜继续读下去。
“~~~使太公不赏出仕未有功之人,则其诛不仕未有罪之民,非也;而韩子是之,失误之言也。”
“停!”徐凡挥手道。
“以前总听人家说文章写的臭不可闻,臭不可闻,总觉得太夸张,今天先听韩非之文,再听伏生之文,原来古人没有夸张,两篇文章一对比,双方的差距就出来了。”
“韩非之文如同甘霖,沁人心脾,而伏生之文如同泔水,让人不能肠胃翻滚,难怪韩非能称子,而伏生却只是大儒,伏生和韩非差了一个李斯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