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看了看各地郡守的战报道:“中原才是这场大战的前线,齐国战场反而是次要战场了。”
对于现在中原和河北出现的情况,徐凡是乐意见到的,当初统一天下的步伐太快了,大汉几乎是在歼灭了北疆军就一统天下,这种事情有好有坏,乱世结束的快,死人少,整个天下大部分人口都活下来了。但坏处就是旧有的贵族豪强扫的不够干净。
只要看到这個钱财的数量,他已经能想到底下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虽然他也有想要清洗一下六国贵族豪强的想法,但他可不想如此扩大化,毕竟齐国和大汉还在大战,内部不稳对大汉来说也是极其不利。
那些人苦了几年,就哔哔哔的不断说,自己有多苦,自己有多惨,天下百姓苦了几千年就不说了,你苦的那几年都是人家的生活。欺负人家没有话语权,现在的徐凡明白很多事情就是一个立场问题。
因为这个阶级他不创造财富,而是趴在百姓身上吸收百姓的财富,所以他们天然就带有原罪,从这点而言他们每个人都是罪有应得,清理他们越多,对百姓就越仁慈。”
徐凡想了想道:“陈相发布命令,一是让地方郡守,县令不能杀人,违者严肃处,二是要注意甄别,只要说有投靠我大汉的家族,一律不能乱动,毕竟放过他们还可以重新抓回来,但抓错人就寒了忠良之心了。”
大汉的这场大清洗也不是乱来的,愿意加入大汉朝廷成为小吏开始拼搏,或者是和大汉联姻,再或者投军为大汉天下拼杀的军官家族,自然不能清洗他们,真正遭到清洗的,是那些还没有融入大汉朝廷的六国贵族。
毕竟这是一场财富和权力的交接仪式,徐凡也只能利用大多数打击一小撮,打击天下最腐朽贪婪的部分。减少整个天下的食利者,伤到自己的根基,对大汉而言就是有害无益啦。
张良继续劝说道:“这毕竟是十几万人。”
张良是一个智者,在知道天子的想法之后,本不应该如此劝说。但他也是六国贵族之一,这些人的下场,让他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徐凡淡然道:“为政者当为天下看得失,而不是看一小撮人。这个阶级对天下有益,朕可以保留他们,要是他们的存在,对天下有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个人无罪,但他们整体是对大汉有害的,朕就要毫不留情的清理他们。”
陈平好奇问道:“陛下您是如何看出,他们对天下有益,还是有害的?”
陈平无所谓,他不是什么六国贵族,他家以前就是一个草民,穷的连书都快读不起。他天然鄙视这些六国贵族,更加不会对这些人有所谓的同情之心。当年他的苦难,大部分都是这些人弄出来的,他在底层见多了这些贵族好强贪婪无耻的嘴脸。
徐凡道:“六国的贵族豪强已经是上上个时代的遗留,他们要是有能力的话六国就不会被暴秦消灭,这就是他们无能的表现。”
“六国贵族每个都是家产庞大,良田万顷,他们庞大的家产,总不是靠他们自己辛劳赚的出来的吧,还不是靠着压制普通百姓。
但即便他们已经赚这么多了,还是想要偷税漏税,中原这么多贵族豪强小造反,不就是因为我大汉田税有三成,他们不愿意接受,这些贵族豪强对我大汉来说是无用且又有害的,消灭这些人就是对整个天下几千万百姓除害。”
“商鞅虽然祸害遗千年,但他有些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一个国家的上层统治者必须要受到限制,他们占据的利益多了,国家占据的就少了,在战国乱世,国家掌握的利益少,国家虚弱就会被其他强国吞并,所以商君书对一个国家的官,士,商,工,农的比例划分是1:1:1:3:95。”
“虽然他制定的这个标准简单粗暴,且已经有点不合时宜了,比如工和农同样是生产者,粮食是财富,各种工具也是财富,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就像是有曲辕犁,水车,高炉制造大量的低价农具等,因为有这些工具在我大汉的粮亩产每年都在增加,天下的财富也在快速增加。还有各种布匹,各种农具,工具等,天下一切让人生活的更好的物品都是财富。
我大汉就是因为手工业强,朝廷得到的财富比大秦多,所以我大汉可以减少一半的税赋,可以免征徭役。
手工业的强大,就是我大汉比暴秦强大的原因,因为我大汉找到了新的财富增长点,可以极大减低天下百姓的负担。
但商君对前两者的比例却是有道理的,前二者不是生产者,他们不能创造财富,用一个词来形容前二者,他们就是食利者。
这些人多了,后面三者的压迫就会重,让一个国家变得虚弱起来,国家内部的矛盾就会激烈,国家就会被比自己更弱小的民族,击败乃至于征服。
张良和陈平点点头,虽然这又是天子创造的新词汇,但他们很快就理解其中的意思了,用食利者来形容官,士二者还真是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