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在斗丹大会上看到顾九秋，林初生只是有一点心虚。

那么此刻再见到对方，不知为何，就已经变成了很心虚。

且这种心虚，绝不是因为对方达到了凝窍境九层，修为实力更强，或是担心被讨债，乃至被揍之类的原因。

许是林初生在斗丹大会上，看到了少女的坚强、果敢与决绝，内心产生了触动。

也或许是林初生想到了，对方之所以如此，不惜去与人斗丹赌命，可能也有自己造成的部分缘由。

这让他觉得，自己拿走那些东西，似乎也没有那么问心无愧了。

但林初生没有选择逃避，只是苦笑一声，道：“顾姑娘……如何知晓是我的？”

“感觉。”

顾九秋说着，已经走到了林初生面前。

然后，她做了一件让林初生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事。

只见她取出了一个储物袋，直接塞到了林初生手中。

林初生瞬间傻了眼，讷讷看着手中储物袋，竟有些不知所措。

“顾姑娘……你这是何意？”

顾九秋递过储物袋后，便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才道：“天渊中，你救下我的命，我感激你。”

“可你不打招呼拿走那些东西，我又瞧不起你！”

“我顾九秋的命，岂是如此轻贱！”

“这里面的东西，是我方才用命赌回来，现在还给你，从此以后，我顾九秋便再也不欠你。”

林初生听着这些话，默然了，似乎无论他此刻说什么，都不对，连沉默都不对。

可似乎又只能沉默，而越是沉默，内心的愧疚，就越深。

顾九秋忽然摘下了兜帽，露出了青涩又倔强的脸庞，她那双清澈秋眸，仿佛蕴含了夏日星辰，无限光芒。

“林初生，你记住了，我顾九秋的命，比这青天底下所有的灵石加起来，还要贵一万倍！”

话落，顾九秋不再停留，迈步绕过了少年人，朝着山下走去。

林初生木讷转身，看着少女的单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储物袋，只觉得好重好重。

仿佛正如少女所说，比这青天下所有的灵石加起来，还要重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