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分钟,眼睛漂亮的姑娘带回来一条肥硕漆黑,屁股上还结了个红色大瘤子的黑老鼠,扯着尾巴放陈植之面前,讲:“它叫十八年乡试考不中。”
才跟她说了自己怕老鼠,她就抓了那么大一条黑老鼠来放自己面前,陈植之都要哭了,伤心说:“儿媳啊,这名字太长了,我记不住。”
“那就叫缺蛋。”讲完,白焆就让大老鼠物理缺了一颗蛋,操作顺滑,陈植之已经哭了。
“儿媳威武。”
“公公夸奖。”
“第一遍缺蛋,第二遍缺蛋。”
陈植之对着镜子再次招妖,招到最后一句受不了了,讲:“还是叫十八年乡试考不中吧。”
当即缺蛋,不,十八年乡试考不中看他满脸怨恨。
但一个简单的招鬼仪式,二人已经浪费太多时间,陈植之也没空管十八年乡试考不中的心情了,举着蜡烛完成仪式:“第一遍十八年乡试考不中。第二遍十八年乡试考不中。第三遍……”
陈植之放弃了,吹了蜡烛对白焆说:“其实我有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那是啥?”白焆是真不懂。
陈植之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能力唤作名字,人的话暂且不说。鬼的话,若她在此,只要我喊她的名字,她就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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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陈植之唤道。
月亮忽然间隐没进了云中,而在院子东边的桃树边,月影飘过,忽然一个女子,背影对着白焆,小声啜泣似乎在说着什么。
“她哭哭唧唧些什么啊?我去看看。”白焆说完就走,陈植之喊着“那搞不好是个鬼啊”也没能拉住她。
白焆走到女子身边,侧耳去听总算是听明白了,女子啜泣之外一直在说:“还能缝起来吗?还能缝起来吗?”
“啥破了啊?衣服啊?”白焆开口便问。
远边的陈植之听到白焆问话,不禁扶额,咋能这样跟鬼说话啊。没想,他这么一扶额,不小心和地上站他脚上的十八年乡试考不中四目相对,他愣了几秒,瞬间尖叫:“啊啊啊啊啊啊!老鼠啊!!!”
叫完,他心下不好,再往前果然桃树边啜泣的女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白焆对树静立,手里的剑背在身后,她好似正在想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安静地欣赏天边初升的半月。
“儿媳啊,她答了你了吗?”
“公公,她没有答我。”
陈植之才想幸好,觉得白焆语气不对,他往前走了一步,问她:“你被吓到了吗?儿媳。”
“我没有被吓到。”
白焆转过身来,平静答道:“她转过身来,肚皮是开的。”
“你不怕?”陈植之问。
“一个可怜人,我缘何要怕?”白焆答。
陈植之看向她清亮的大眼睛,点点头,而后走到那棵桃树边,边说边在那桃树上寻觅着什么:“鬼魅无形,原本断了气,就该从哪来,回哪去。还留在这里,说明,这个地方有她在意的东西。”
“她在意的东西……”说着话,陈植之向白焆借她的剑。
白焆给剑给他,他以剑锋撬开了桃树上一块已经十分难撬动被泥巴封住的树洞。泥巴掉下来之后,陈植之从树洞里捡出两个纸团来,他小心打开了其中一个,看到第一句话:
“樱桃吾爱,见信好……”
非正常死亡死在府中的小妾,加上这个“樱桃吾爱”难道说是小妾偷情?往下读去,陈植之却摇了摇头。
信中细语,脉脉深情。他看完一封又看了另一封,读完后折好了纸团,对白焆说:“这是她父亲写给她的信啊?”
“那怎么?”白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想了想问陈植之:“真相究竟是什么?”
“鬼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鬼能够解决的。”陈植之收好了信,看向院子后方灯火通明的大屋,道:“几回得见吃人的鬼?从来都只有昧心的人?”
白焆明了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指那信说:“把这个给张员外,他会说吗?”
“可能吧……”陈植之有些犹豫,白焆见他犹豫倒是冷冷一笑,手里宝剑仓了一下,道:“我在这里,就没有不可能!”
……
陈植之回头看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心里忽然有了别样的感受,难道说……以后我的办案风格要变?
的确是要变!
看到陈植之带回来的信,张员外脸都绿了也不肯说这信是什么,但下一秒,白焆的剑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