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不懂！我不懂为什么三番两次杀掉府君大人的人还能安然坐在这大殿之上，管理冥界！”黎风胸口起伏，勃然看向我。

“所以你千年来，没有得道成仙，还是一个阴魂。”我与她直视，心平气和道，“我若想你不再碍我的眼，我当初可以求府君大人让你去投胎，或者把你安排在五方鬼帝管辖之所，再不济，九幽之地？”

她面色苍白，神色凄凉：“这是府君大人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重要吗？”

“对你当然不重要，可对我……”黎风声音颤抖，坚硬地偏过头，几乎哽咽，“就因为你是府君大人抽出的神魂点化而成，所以先机占尽？不公平，这不公平……”

我微微闭眼，无奈凄然：“你只看到了我的先机，没有看到我与他的苦难……何况，爱本来就不公平……”

“执念成魔，黎风，你亲眼见到你师父的下场，我和府君大人都不愿你步他的后尘，有些事只有离开熟悉的地方才能想明白。”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她泪流满面，嘴角颤抖，凄冷一笑，“我如果不去呢？”

我蹙眉吐了口气：“冥界不养闲人。”

“你要杀了我？”

我摇摇头：“杀你做什么？府君大人不爱你，让你看着我们出双入对，不比杀了你更让你难受？”

“你已经享受冥界恩惠近千年，如果不愿意去往佛地，就去投胎吧，下辈子找个良人也不错。”

黎风见我果决，身上最后的刺也被拔掉，眼神哀伤落寞：“府君大人知道你做的这一切吗？”

沉默良久，我疲惫地闭上眼，点头：“知道。”

明尘在莲花中，将通阳太阴印挂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就猜到了我会这么做。

这件事也理应我来做。

黎风走的悄无声息，我知道她不会喝下前尘忘尽的孟婆汤去投胎，那份痴念她还未放下。

其实和送她去往佛地相比，我倒希望她放下一切，洒脱地去投胎，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