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退路，他不想死，更不想那样死，强忍住绝望与恐惧，还是摆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一直到两个人拍桌子了，才从恐怖的阴影当中恢复了一丝元气，听到对面的人问他还有什么说的？他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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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怒吼了： “你没有问题可以交代的吗？你哑巴了，耳朵聋了，说啊！ ”

他才回过神来，低语道： “我说，但是我不想浪费口舌。我直接写出来吧。”

小安生气了：“坦白交代，抗拒从严。这点道理都不懂吗？怎么叫浪费口舌？老老实实坦白你的罪行，你浪费了我们太多的时间，我们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摆什么臭架子？！”

这个姓朱的真是可气，马上又闭住眼睛装死了。

刘明山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可是纪律不允许，只有拍拍桌子：“你给我老实点，我们掌握了你一切的证据，买凶杀人，导致数人丧命，罪责难逃，耍什么花招都没用了！”

回到牡丹山上，江南的心情更加沉重，但是身体接触了熟悉的景物，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早起来，精神又振奋起来。有的是农具，扛着锄头出去了，走到庄稼地里是别人种的庄稼，收了丹皮的土地空着。种什么呢？小麦，油菜都已经过时了，玉米还没有到种植的时候，连山芋都开始收获了，但他还是把土地都翻了一遍，哪怕种点蔬菜都是好的。

抬眼望去就是自己的老屋。可住着别的人家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卖掉。现在回来连个窝都没有，不能总是住在别人的家里吧。看见自己的老屋格外亲切，但是不敢走过去，怕打扰人，近乡情更怯，想起如雪住在屋里的那段时间，虽然自己辛苦了许多，可是那么亲密，那么甜蜜。现在好了，身体好了，也有她的事业了，自己也算尽到了责任，应该功成身退了吧。是不是在对方的眼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呢？

算了算了，喜欢一样东西，也不应该收藏起来一个人欣赏。喜欢着她的喜欢，那应该是爱的最高境界。那个男人比自己优秀许多，各方面条件都配得上她，应该为那个姑娘高兴才是。

他突然想起在哪里看过的一段话：“人生，总有许多沟坎需要跨越，岁月，总有许多遗憾需要弥补，生命，总有许多迷茫需要领悟。有些事，轻轻放下，未必不是轻松。有些人，深深记住，未必不是幸福。有些痛，淡淡看开，未必不是历练。”

真是说到自己心里去了。那放下吧，那就看开吧。

起码学到了一些本事，把小奶奶也安顿好了，在新的环境下，她们一定会生活得更好的。山里过年别有一番滋味，也好也好，只是心里空落落的，自我安慰也没用，估计该吃早饭了，转身回去。

到了周家，呵呵，堂屋里坐满了人，当然少不了周道，还有张家大哥，还有潘老师。

他首先觉得奇怪： “潘老师，你不是住在公司的招待所里吗？ ”

潘老师站起来了，满面笑容：“多亏了你呀，我还是一口气走上山来的，要不然，我过年也过不了了。”

其他的左邻右舍这么早就跑来，就想看看江南，说好久没见到他了，想念他呀，怎么回来啦？他很抱歉，说回来空着手，什么东西都没给大家带。其他人都说，还要他带什么东西？都是接他去各人家里吃中饭的。

张大哥说要吃饭，第一餐肯定在他家里吃，还是周道通知他，他才告诉大伙儿的。

后面的人抢着排队，有的说今天吃晚饭，有的说是明天吃中饭，再往后面排，大概都快要过年了吧。江南连忙摇手说，一家都不去，又不是回来做客的，还要感谢大家，帮助他收丹皮哩。

周道父母也说他都把伙食钱交了，就在我们家吃，在我们家住。就等他吃早饭呢。

其他人都说已经吃过早饭了，就看着他们吃饭，一边在聊天。大家都责怪江南，说怪不得他突然就会治病了，原来家里住了一个大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