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牙齿在不断颤抖，体内原本交织融合的魂魄突然生出了啮齿，互相交错摩擦，这从脑内传来的剧痛，让他匍匐在地上，连呻吟声都无法发出。

而屋内红光更盛，九黎的脸色更添一分苍白，原本在李长安身上四溢而出的鬼气在屋内四处流窜，他伸手将临空而悬的李长安重新抱入怀中。

：“九黎！停下！你把自己的生魂分给她也阻止不了她的崩坏，反而你们二人都会有危险！你只有一半的妖力一旦中间出了差错，我们救都救不回来！停下来！”姜令仪在门外用尽所有也无法前进半步，只好将法力全部灌输到声音上，确保九黎能听到他说的话。

可惜，九黎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他握着李长安的脖颈，原本脸上酒气带来的红晕因为浑身高热已扩散到了整张脸，她双目紧闭，体内冷热交织的痛苦让她的身体不时的抖动。

：“长安，很快就好了，忍一下。”九黎的声音克制又隐忍。

他的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让她的身体不会往后倾倒。

：“九黎！听我说，即使有二重身的出现，封印也无法被替换的！你现在在拿她的生命冒险！”姜令仪掌含金光死命推在面前的指环上，双腿不敢后退一步，此刻他别无选择，即使强行将封印指环毁坏他也得进去阻止九黎，否则不等他们几人走出西市，李长安与李渭水其中一方的魂魄就会被撕裂，直接去鬼差那报道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长安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双眼被完全的黑色占据，漆面无光，原本被九黎吸收而走的鬼气，从她身上迸发出巨大的吸力从九黎身上硬生扯出，重新拽回她的体内。

而伴随在这些黑色鬼气中的还有一些回忆景象，在场的人中唯有离近的九黎与姜令仪看到了。

高大的灰质石砖城墙上，被数不清的巨大投石机砸的千疮百孔，战火燃烧的红色旗帜，四处都是砍杀留下的鲜血与断臂残躯，士兵的厮杀声与呐喊声回荡在耳边，黑臭的血液与肉块遍地都是，光是看到这幅景象，便令人心里寒意顿生，一阵阵的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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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败的宫城里，烧杀掠夺的打砸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殿下！”

有老者惊叫失声。

九黎双手探出虚空，他想要触碰到，莫名的想要阻止，却只握到一片虚无，一簇红色身影被万箭射穿，肉身变作筛子，血肉横飞下，那具红衣宛若折枝牡丹，随风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