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仪头微微偏到一旁,脑海中前后思索了一番,食指轻轻点在茶几上,柔声道:“也给我算一卦。”
李长安犹疑的眼神看过来,觉出几分微妙,手心并未松开那三枚铜钱,问道:“你要算什么?”
姜令仪从沙发上拿了个枕头,随意丢在沙发对面的地板上,就这样盘腿坐下,面色平和道:“与你一样,算我入京市是吉是凶。”
李长安心中不定,犹豫之色面上突显,倒不是她此刻不想给他算,而是在给自己算出大凶卦象的情况下,万一再算出一卦还是凶呢?眼底暗色明灭,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尽管算,这又不是定死了的,观天之道,执天之行,造化在心,没什么好怕的。”他施施然道,眉眼间龙族的气势,锋芒毕露,光影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桌面上三枚铜钱。
她心里虽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还是站起身说道:“你稍等一下。”说着便走到里屋,走出时手里拿着一截竹筒,这是一节近乎深棕色的竹筒,不过想来用的次数不多,以姜令仪这极好的眼神,隔着三四步的距离还能清晰看到那圆口上还留着些细小竹刺,并未被磨损至光滑的状态。
:“你这没用过几次吧?虽然颜色上看着是有些年头了,不过比寻常观里的竹筒可簇新得多。”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歪着脑袋一派闲适模样等着她走回来。
李长安被他这突然的打趣逗笑了,嘴角微弯的将三枚铜钱放入竹筒,递给他说道:“你来抛,我怕我又算出一个凶来。”
姜令仪接过竹筒,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手上动作极快的左右晃动竹筒,突然有一枚铜钱从里飞将出去,他一掌探出便稳稳握在了手心,而另外两枚铜钱,随着钱币与竹筒的撞击声,也随之抛出散落在了茶几桌面上。
:“这...半爻都不算吧。”他还未展开手心里那一枚铜钱,分了一眼看了下桌面的卦象。
一个阴一个阳,还真不好说这是凶还是吉,姜令仪突然就兴致浑消了,连手里那枚掉出的铜钱是阴面还是阳面都没看,就直接扔回竹筒内。
李长安嗤笑道:“你要不再摇一次?兴许刚刚用力过大了?”
:“算了,算了,天发杀机,易星易宿,我若真窥得一隅,说不得之后得怎么还呢。”他摸过另外那两枚铜钱,一同扔回竹筒里,刚准备将竹筒放下,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又把竹筒握在手心,激动道:“我知道给谁算了,给李队算,我们这几人算不得,他却不怕,你若是大凶卦,他说不得能算个吉出来。”
李长安听着他这灵机一动的想法,不解问道:“吉?有什么说法吗?就因着刚刚我这算出是凶?还是问问他再说吧,万一人家不愿意呢?你岂不是白兴奋了?”她也没有断然拒绝姜令仪的决定,只是觉得这样的理由有些天真。
姜令仪听到李长安并未反对,脸上便已带了几分喜色,将竹筒与铜钱装起来后,手上提着长安包好的红布包裹,在屋里环顾一周后,见她还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