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衿……张启灵……”

姜璃脚下失力，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情绪的失控叫她忍不住在地上蜷缩起来，那带着哭腔的话在空旷无垠的黄泉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原本应该秉公执法的牛头马面，见状却没有趁人之危将她带走，共情对于他们而言，实在太陌生了。

清风拂面，卷带着一抹幽香袭来，八百里黄泉，似乎是在一刹那间开满了曼珠沙华，红色的花瓣一朵接着一朵的绽放，很快便开满了那无边无际的旷野。

几人站在原地直接看傻了眼，黄泉的曼珠沙华居然开花了……

新月饭店，大厅里依旧一片狼藉，红色的绸缎落得四处都是，各种打斗的痕迹遍布，高堂上的牌位泛着淡淡幽光，桌上摆着的茶水早没了热气，茶叶像是一方小舟，在茶碗中飘荡。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如今那火红的喜字却无比刺眼。

死亡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最是熟悉不过，可纵使见惯了生死，可却无法面对身旁人的离去。

他们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却从未想过自己该如何去面对。

恍然如梦，张启灵坐在床边安静得像是在等待小姑娘睡醒一样，他始终记得小姑娘之前对自己说过，她能活很长很长时间，会一直一直陪着他。

可她再一次食言了。

这已经记不清是小姑娘第几次骗自己，可他却依旧执拗得相信，这一回，她不会骗自己，她一定会有其他办法，她会好好活着。

“一定还有办法可以救你。”他握着小姑娘已经冰凉的手，放在自己额间，呢喃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门外，无邪胖子看着屋里的一切，都忍不住瞥开了目光，没再去看，两人没有说话，是生怕自己忍不住先哽咽出声。

“要是我们能早点找到解救之法，长乐就不会……”无邪手握着拳堵在自己嘴边，不过开口几个字，就叫他哽咽得再难说出话来。

愧疚占据了他的心脏，一直以来，就算是得知了真相，他依然将自己当做小姑娘的兄长，真心想保护好她，可自始至终，自己好像才是那个被保护的，到最后他都没有为小姑娘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