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抹了泥之后，整个人都蔫儿了，可怜巴巴得坐在篝火旁，小眼神幽怨得不行。

他们在烤着火时，才发现无三省他们之所以留下这么多东西，原来是经历了蛇潮。

蛇潮来临时，他们死了不少人，所以走时这些东西根本带不走，以至于现在留给了他们，不过现在天色已暗，再赶路恐怕会更危险，索性在这儿待上一夜，明早再出发。

张启灵说：“今晚我守夜。”

“我陪你半宿。”胖子接着说。

无邪跟姜璃被安排回到帐篷里待着，一边要照顾潘子，一边要保护好自己，他们两个留在这儿反而会分散小哥跟胖子的注意力。

姜璃实在是睡不着，心慌得人总想在地上走两圈，无邪就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还劝不动，最后直接给他晃着睡了过去。

外面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隐隐能听见篝火噼里啪啦的清浅声音，她透过那一道小小的缝隙看到篝火旁坐着的张启灵，外面就只有他一个人。

她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已经陷入熟睡的两人，还是走了出去。

但基于白天时张启灵给自己抹泥的事，尽管知晓他的是为自己好，但她还是压抑着没主动上前跟他说话。

张启灵坐在篝火旁闭目养神，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半边眼眸，兜帽下映着火光的阴影，那张脸即使布满了污泥，依旧能叫人移不开眼。

姜璃有些看入了神，火光隔在两人之间，叫人忍不住眼前一阵恍惚，她仿佛看到了他背后的万家灯火，看到了青石板路白墙青瓦，人群涌动之间，白衣飘飘的少年提剑而至。

“姜璃。”

一句清冷的嗓音瞬间叫人回了神，万家灯火幻为泡影，她定了定神色，正好对上了张启灵那双清澈淡漠的眸子。

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只此一眼，就相隔万年。

张启灵微微蹙了下眉，有些不自然得撇过了头，这不是第一次了，姜璃已经好几次这样呆愣愣得看着他还被他给他撞见，不知道怎么的，她那双眼睛，似乎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

姜璃收了收刚刚那似悸动得心情，脸上不知道是因为火烤的还是什么，泛起了一抹好看的红晕，那是即使抹了泥巴也遮盖不了的貌美。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谁也不说话，直到帐篷周围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蛇在草丛中滑动，是在地面游走的声音。

张启灵瞬间警惕起来，起身时还一把把姜璃给拉了起来，按在自己身后。

“小哥……”姜璃只觉得那声音像是铺天盖一样，叫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她轻轻扯着张启灵后背的衣裳，从篝火中抽出两个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