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会有葬礼,小孩子来这里不太好。”
我轻声地说:“我只是想来跟迅哥说声再见。”
爸爸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我看了眼迅哥的家,那口棺材正在被抬进去,后面跟着一些花圈,迅哥的爸爸被一群人搀扶着走了进去。
我把头靠在爸爸肩膀上,耳朵里听着再次传来的哭声,眼睛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那个地方。
眼前的画面随着我身体的移动不断变化,爸爸说妈妈在前面等着我们,我转过头看到了她。
我伸手抱住了她,我想她感受到了我不同以往的安静,爸爸说是在迅哥家发现我的,妈妈在我耳旁安慰我,我听不清她说什么,我的耳朵里只有哭声。
收拾好东西后,我和外公外婆道了别。
爸爸这次开的是一辆面包车,路上的颠簸少了许多。可能我一路上太安静了。
妈妈很担心我,她一直问我哪里不舒服,我跟她说我总是会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总是会听到哭声。
妈妈让爸爸把车停下来,她把坐在旁边的我抱在怀里。车里很安静,只有妈妈柔柔的声音。
她让我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声音上,让我跟着她的指令做,我听着她的声音做起了深呼吸,然后缓慢地放松了身体,最后在温柔的歌声中入睡。
我在睡梦中见到了离开了小溪村,我也在睡梦中学会封锁记忆。
那时候虽然通信设备不发达,但是消息也能很快传播,人们都会叹息年轻生命的离去。
生命存在于人们的议论声中,但持续时间并不会太长,葬礼之后一切都会回归平静,惋惜也会戛然而止。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生活总是要继续,时间会抹平一切,到最后,小溪村的孩子们会习惯没有迅哥的日子。
他们依然会玩着做迷藏玩着丢手绢,他们也许会在抓螃蟹的时候偶然想起曾经有一位伙伴有抓螃蟹的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