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比其他人运气好多了,至少手脚还在。”芦淞苦笑一声,“我不该如此。”
林晓禾沉默了片刻,这样的话,本意是想劝人看开点。
看,比你还惨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就不能接受了?
可是,人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看向更好的人,往下比,不过是求个安慰而已。
“他们只是希望你别沮丧太久。”林晓禾斟酌着道,“他们只是想告诉你,还没有最糟糕的时候。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要怎么做。”
“林姑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
“当初很多人都说我,到了边关,就不能有那么多善心。”芦淞恨恨地握紧了拳头,“很多人也劝我,别给珏国的人粮食。如果我听他们的劝,今日也不会变得如此。”
“……”林晓禾沉默良久,她实在不太会跟人说大道理,“很多时候,没有结果的事,难以论对错。”
芦淞不解地看着林晓禾。
“农夫与蛇的故事,你可曾听过?”
芦淞摇了摇头。
“……”好吧,林晓禾认命地叹息,“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农夫看到蛇被冻僵了,心生不忍,于是救了它,可蛇苏醒过来后,却将农夫咬死了。世人常道,农夫不辨善恶,救了恶人,自有应得。”
“林姑娘不认为是如此?”
林晓禾摇头:“不,我觉得世人说得很对。”
芦淞一脸呆滞:“???”
“也有故事,说是人救了老虎、狼,但后来呢,老虎或者狼,都回来报恩,于是世人又称赞是善有善报。同样的做法,不同的结果,却成了人做的事是正确还是错误的评判,这合理吗?”
芦淞都分不清对和错了。
“给予善心的人,并没有错,错的是恩将仇报之人辈。”林晓禾觉得她的歪理论,总是一套一套,还是少说为妙,免得把人带歪了,跟她一样毁天灭地可怎么得了。
“是,错的是他们。”芦淞恨得牙痒痒的,“我好心给他们粮食,他们竟然如此对我。果不其然,珏国人都是小人,不可大意。”
林晓禾:“!!!”
好像已经被带歪了。
林晓禾摸了摸鼻尖,又劝了两句:“饿到极点的人,容易失去理智……章喜他们去救你的时候,也有几个珏国之人相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