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高跷的人不好弯腿。
她现在是名义上宁宴平的家眷,除了让宁宴平来搀扶,别人都不合适。
初霜和陶因宁没有那等力气,那厚底鞋子会露出马脚。
“宴平。”林晓禾故意换了个音色,声音低沉了些,但音量不小,别人能听得出来,这帷帽下面,是个女子。
宁宴平赶紧上前,顺着林晓禾用力的方向,宁宴平的手肘撑住林晓禾的手臂,用力往上一推,林晓禾直直地站在马车前面,弯腰进去。
之后一行人吃早饭的时间,就只看见那个人高马大的女子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话。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女子。
连同蹲守了一夜的人,都听到了她说话。
他们心底都升起一个念头:这么高大的人,竟然真是女子,果然是见识浅薄了。
这毕竟是宁宴平的家眷,连林晓禾都为说半个字,他们更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看着她不停地来回,而宁宴平一看见她需要上马车,就会去帮忙。
十分殷勤。
从马车上出来的人并非每次都是林晓禾,她和周径庭是换着出来的,在有意地模仿配合下,走路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林晓禾原本想让初霜和陶因宁都弄一套的,但她们两个穿着厚底鞋根本走不了路,一走就摔跤,只得作罢。
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
林晓禾从她的马车上下来了。
只脱下了帷帽了鞋子,这身长衫,腰部被她折进去一截,而后用绶带将腰捆得紧紧的,让衣服不至于拖地。
“林家此商户女一直在这辆马车上?”
在旁边盯着的人都迷糊了,明明记得她下了车的。
从车里钻出一名头戴帷帽的人,不过并未下车,只是探出身子来将车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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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禾大声对陶因宁她们说:“给我也准备一顶帷帽,挡太阳!”
说完又瞪了宁宴平一眼:“你家那位竟然敢说我被晒黑了!取笑我在太阳下不用帷帽!”
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像真有其事一样。
宁宴平看着傻了眼,都不知道怎么反应。
林晓禾哼了一声,从陶因宁手中接过帷帽,转身回了马车。
再有人下来,就是两个头戴帷帽之人,一高一矮,但在旁人眼中,都是女子。
“难道,真不是周径庭?”盯梢的人迷糊了。
他们刚才确实听到高个的声音是女子。
周径庭装成女子?
太惊悚了,不可能!
林晓禾和周径庭又回到了车上,这样一搅和,那些人会出手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让林晓禾出事,他们能得到的利益太小了,只能给将军府添堵,而他们要冒着被恒帝怀疑的风险,实在是得不偿失。
现在认为另外一个人是女子,不是周径庭,他们自然不会贸然出手,宁愿多盯几日,看看有无异样。
林晓禾就是赌,这群利益为上之人,肯定要权衡利弊。
“估计又能拖几日了。”林晓禾能开口说话了,现在车厢里可不是只有一人。
周径庭朝林晓禾伸出手,又打算在她手心写字。
林晓禾侧过身,将旁边的笔墨纸砚放在案几上,示意周径庭用这些。
周径庭收回手,拿起毛笔在纸上写道:“你的办法,但有用。”
他与林晓禾身高相差很大,极少会有人想到,林晓禾能踩着那么厚的鞋子,走得又稳又快,不太可能会认为是林晓禾假扮。
这样的办法,除了林晓禾,无人用得出来。
陶因宁和初霜也回到了这辆马车,熏了一晚上的车厢,味道好闻不少。
车子继续平稳向前行驶。
京城收到了盯梢之人的第二封信,知晓车队中并未发现周径庭的踪影,觉得他们确实是多想了。
“只是平常的商户之女罢了,能得到几分青睐就已是她的福气,怎会让宁宴平冒着风险亲自护送?”汪景楼将手中的信件烧掉,吩咐下去,“让人回来,不必盯了。”
其他人心中亦是同样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