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洪大山一个人来,那也没用啊。
来都来了,索性就听听她要说什么。
“恩公……”陶因宁只说了一句话,就忍不住轻咳。
她才服药一天,身体肯定还没好,能醒来已经很好了,而且现在也不发烧了。
林晓禾坦然地接受了她的叫法。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也未曾责怪祥安。”陶因宁缓了缓气息,“祥安虽然才九岁,才已很懂事,能做的事甚多。他心善又诚实,能听训,不生闷气,也会察言观色……”
林晓禾抿了抿嘴:“有话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因宁求小姐收留祥安。”陶因宁知道她是强人所难,可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弟弟,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人对待下人会如何,可别无他法,“待我走后,求小姐收留祥安,他一个人无法好好生活,只要给他一个落脚之处即可。”
“你不会有事,会好的。”林晓禾狐疑地看向陶因宁,按道理,她应该能感受到身体的好转,怎么还有自己会走的想法?
陶因宁凄凄惨惨地哭了:“奴婢病好之后,是要回罗家的,卖身契还在罗家,若是不回,便是逃奴。可奴婢若是回罗家,多半是无法再回来了。
家中父母亲人已经不在,只留下祥安一人,奴婢无人可托付。祥安已经长大,无需费神照顾,还请小姐收留,再过几年,他定能帮你做事的。”
林晓禾对于卖身契、奴婢这些事,只从电视上看过,说什么样的都有,但艺术加工者多不可信,这朝代至少还有王法。
“那罗府也不能草菅人命吧。”林晓禾犹豫地道。
除非罗府有着通天的本事,可在悦丰酒楼都没有看出来,盛家还有人吃到过贡品,罗家都没有听说呢,怎么可能有大背景。
没有一手遮天的本事,都能随随便便打死人吗?
陶祥安也说过,他们存够钱就给陶因宁赎身,这顶多签的活契呀,怎么能随便打杀。
“夫人丢了金钗,如今已经认定是我偷走,奴婢回罗府,必定还会问讯,奴婢着实不知。”陶因宁仿佛想起了那日的鞭笞,忍不住浑身颤抖。
“能死里逃生已是大幸,奴婢不敢奢望还有第二次,唯独放不下祥安……”陶因宁泣不成声。
陶祥安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已察觉不对,于是靠得近了仔细听,断断续续听到陶因宁的打算,忙跑了出来:“姐姐不回去,姐姐不回罗家!”
“小弟。”陶因宁和陶祥安抱头痛哭,“我卖身契无法赎回,不回去就是逃奴,被抓到也难逃一死,那还会牵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