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房间里,谢昭兰在衣橱里挑了一件宝蓝色柳絮碎花长裙换上,单薄长裙与这依旧寒凉的天气不符,她却不管不顾,一心只在铜镜前挽发梳妆,杏花口脂轻抿让嘴唇染上微红,淡淡的妆容仿若让她回到了年少时。
窗外天幕上掩月的乌云渐渐散去,荧光的月盘清冷得很,谢昭兰的身影投射在窗棂上,身姿绰绰。
辰时一刻,谢暄带着新鲜出炉的枣泥糕去看望皇上,一入安阳殿就见容贵妃又早早守在榻边,一盅燕窝粥已经喝了一半。
“见过容贵妃。”“父皇,儿臣给你带了枣泥糕,闲暇时可以当零嘴吃。”
“暄儿有心了,你把东西给元祥吧,我待会儿就吃。”元祥主要负责皇上的膳食,一应吃食都是他在管理。
容贵妃不发一言,空气冷凝的让人发闷,谢暄只想离开,“既然容贵妃在,那儿臣就去母妃那儿了。”
“去的时候如果你母妃还睡着先别叫她,昨夜睡得晚,今早让她多睡会儿。”皇上体贴提醒着。
正说着,楚笙慌慌张张跑进来,行动匆忙间撞倒了屏风,金漆龙纹大屏风轰然倒地发出的巨大声响惊吓了屋中众人,差点吓翻了容贵妃手中的瓷碗,让她发了怒,“混账,什么事如此慌张。”
楚笙跪在众人面前,见她焦急的神色,谢暄心中悸动了一刻,一股酸楚直冲脑门,油然而生不好的预感,只听见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皇上,公主,兰贵妃……兰贵妃殁了。”
谢暄脑里一下子空白,抬脚就往霁兰殿跑去,皇上也着急起来,一下推翻容贵妃手里的碗,燕窝粥洒了一地,“元德,备轿撵,去霁兰殿。”
“皇上,你的伤还没好,不可妄动。”容贵妃拉住皇上不让他走,可不知他病中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人甩开致使她后背狠狠撞在了床闱上,皇上在挣脱间也跌落地上,右脚使不上力轰然砸在地上,疼痛使他额上又冒出了细汗,他都咬牙坚持着。
“皇上别急,轿撵马上就来了,容贵妃说的对,你的伤要紧。”元德匆忙来扶,皇上借着他的力单脚站立起来,强撑着走出安阳殿,脚上的伤口崩裂开来只余下一地鲜血,容贵妃只能在身后看他着急的身影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