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问道:“也就是说,那里现在已经荒了好几年了?”
徐凌山点了点头。
墨北珩问:“这事,可上报过了?”
“应该是上报了的,只不过,这事发生的时候,临城忙着收治难民流民,县尊大人只说这事上边已经知道了,会派人处理,暂时不用管,至于县志,也叫我们将原本的记录抹了去。”
县尊大人上报了,按说便是上报给兖州,兖州该派人下来调查,他们则全权配合才是。
可为何上边压根没人下来?
为何不管不顾,反倒要求他们将记录抹去?
这分明是要掩盖那些个村落的事啊?
为此,他不止一次地追着县尊问,甚至带着仵作去察看,却都被赶了回去。
也就是那时候,徐凌山便知道,这事里边,也许不是什么悍匪作恶,而是有别的图谋。
徐凌山原就是临城人士。
后来因着亲戚家没儿子,才将他过继了去的。
也正是因为他是过继了出去的,所以才逃过这一劫,而那些受害的人里,也有他的亲人朋友,甚至还有抱过他,唤过他,他抱过的一些老人孩子。
他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就这么湮灭在这世道里,连一个痕迹都不剩下?
他们的冤,又该找谁去申?
悲愤之余,他借着职务之便,隐藏了自己的过往经历,也暗暗地将这些年,县尊的一言一行都做了详细的记录,同时,悄悄地调查当年的事。
旁人只当他就是个书呆子,成日与县志,府志这些东西打交道,却不知,正是这些东西,才能看出他们口中的父母官到底都掩藏了多少腌臜事。
“这是离王治下的县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那里不仅没有任何动静,反而是你们那位前县尊大人,一再阻挠你们的调查,甚至要求抹去了上边的记录?”
徐凌山顿了顿,才点了头。
墨北珩手下意识地在桌上打着拍子,看向那舆图的眼黝黑而深邃。
他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徐凌山圈出来的几个村落。
那几个村子自成一体,是临城下属的岐江镇最大的村落群。
几个村子一脉相连,村前是一条湍急的河,村后则背靠一座大山,可以说,这几个村子,有着与世隔绝的天然优势,这样的村子,倚山傍水,按说本该祥静宁和,百姓安居乐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