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众第六席【散兵】,比女士的位份还要高两个等级,身份代号是斯卡拉姆齐。
这家伙是个稻妻人。
见身份识破,他也不恼怒,或者说他一开始就知道戴因斯雷布认出来了,不但不吃惊,还拿出了仿佛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苟延残喘在世上的人,总是底牌比别人多一些。不意外。”
“如果你只是想来挑衅我,我劝你收手。”戴因斯雷布说完,抬起脚往前面走。多说几句再加上一个正视,就是给这小孩最大的面子了,虽然他本人没有想要轻视任何个体的意图,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惜他这种反应堆散兵来说就是最大的挑衅。
“狂妄的家伙。”散兵牙关紧咬,因为愤怒,他的瞳孔收缩,手中无数道紫色的闪电凝结在白瓷碗里,小型的风暴从他单薄的身体里席卷爆发,千万道雷蛇在他虎口处凝成实体化的刑具,绕着护腕阬入虎口,旋转挣扎,仿佛带有生命的纽带蛇群,冲向戴因斯雷布的后脑。
无事发生,戴因斯雷布的身形犹如鬼魅般消失,只能看见绀蓝色的残影晃动了一下。
散兵“投鼠”的那一道雷光闪烁之后,因为失去目标而向下砸进地面,瓷碗破碎成渣,金属悲鸣刺穿耳膜。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雷楔竟穿透了虚无。戴因斯雷布残影消散处,只余半片被电离的枯树叶在虚空中燃烧。
穹顶之下,荒芜的平原延展至天际线。被雷电犁出焦痕的赤色土地蒸腾着硫磺气息,草地枯死一大片,失去水分的尖端扭曲搔抓向天空。四周旷野碧绿红白的一片,世界一片安静,方圆百里内甚至没有生物的气息。
散兵的紫红色的衣袍翻卷如云慢慢落下,因为释放力量而扭曲的指关节慢慢收紧。
人呢?他愣住了,他感觉不到任何对方的气息。
"装神弄鬼。"过了一会他见还是没有任何气息,干脆收敛半神残骸,调头离开。
转头的刹那他的动作顿住了,因为身后突然传来了泰山压顶般的的力量,世界突然像被套了黑白色的滤镜,镜头里的视野滞涩的转不动,草尖变成了一片灰色的地毯。
巨大的阴影覆盖住了他,逼近喉管的诡异风声阵阵,如刀片在脖子上刮擦,这么分神的瞬间,他感到自己关节老化的也像被水泥浇灌凝固了。
“怎么可能?”散兵瞳孔骤缩。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
戴因斯雷布的面色不改,轻蔑的眼神被散兵尽收眼底。
那只伸到他脑后骨节分明的手掌,中心有股诡异的力量正如暴雨后的河流无穷的暴涨,快速凝聚,这种生态属类不属于风草水火冰雷岩中的任何一种。散兵吃惊之余还想观察一下,只见他的皮肤已然呈现出诡异的不像人类的藏蓝底色,看不清颜色的至青符文,如藤蔓爬墙一般蜿蜒到他最深处的肌肉群,直至大臂之后,青色的纹路如血管,一直延展到他盖住大半身躯的斗篷下面,就像元素机关启动时的金属共鸣。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未等他调整呼吸,戴因斯雷布淬着寒意的声线已刺破空气:"你找错人了。"
“你找错人了。”
话音未落,暴烈的气流已贯穿脊背,来不及防御,极大的推力从身后猛然冲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辆马车横向冲击,五脏六腑都在一瞬间转移阵地了,关节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四肢像是被人倒着扭转阬入体内。同时喉管迅速收紧,只剩针尖细的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