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摇头。
“可是燕儿玩闹将人带走了?”
“不在,今儿这么大的事,燕儿不敢胡闹,在屋里做女工呢,我去瞧了,人也不在那。”许氏压低了声,连忙替自己女儿辩解一番。
里正颇为困惑,瞧了眼凳旁靠着的桐油伞,上头的水都还没淌干净,顺着地上的砖石蜿蜒。
外边这么大雨,伞都没拿能去哪?
小六子瞧着账房那边佃租契约都快收完了,瞅了眼里正与许氏,见两人均沉着脸,心下了然,“真是遁地不见了?看来今儿这堵是我要赢了,十两银子,是您陪同我去要,还是您好人做到底,先替那大姐掏了?”
“许是有急事,先归家了,我让人去寻她就是了。”
里正赔着笑,正要让儿子去宋家寻人,话还没交代完,只见南姐儿与那牙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昨儿这雨下的肚儿进了凉气,多亏这大姐领我去了趟茅房,可算是松快了。”
不等众人多言,李牙人便自顾自的笑道,随后朝着堂上的小六子拱手,“周管事,我没耽误吧?”
由于上回宋南絮黑泥裹身,根本瞧不出什么长相,如今大剌剌站在厅内,小六子也不识的,只觉十两银子进兜,心情颇好的朝着李牙人摆了摆手,“无妨,我瞧着那人也不回来了,想来是让你跑空一趟了。”
“怎的?不来了?”李牙人故作讶异。
“这么久不见人,不是躲了是什么?”小六子老神在在的往椅背一靠。
“谁说我躲了,不是在这呢!”宋南絮适时上前笑道。
小六子臀上一僵,抬眼见众人憋着笑,嘴都扭歪了,面上挂不住只干嗽了声,“既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管事方才说着话,我一时也插不上嘴。”里正掸了掸衣袖,闲适落座。
一句话不咸不淡,激的他面皮滚烫,心里窝了一团火,出又出不得,下又下不去,只得那眼扫面前的宋南絮。
只见这妇人面黄肌瘦,袖口都还缝了碗口大的补丁,裙角鞋袜均被打湿了,还沾了不少泥点子,与这屋里其他人没甚区别,甚至还赶不上这里正家两个儿媳的穿着。
这样一个下里巴人,怎得有那些银钱来买田土。
想到这,小六子心中一下畅快起来,端起桌上先前嫌弃的金银花水小啜了口,“人来是来了没错,银钱可带来了没有?”
宋南絮没有及时应话,反倒是看了眼里正和众人,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