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垂手立在一侧,小心安抚道:“三爷,你别急,这会才刚开城门呢,杨镖头底下的人恐怕没这么快。”

“我怎么能不急,这都过去多少天了,你是不知道昨儿我去郑主簿那,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钱丰想起昨天晚上那顿骂,自己还得小心赔笑,气的只拍桌子,“他自个的东西保管不好,不单单是拉我下马,如今让我做这差事,还对我逞官威,嘶······”话还没说完,便按着嘴角呼疼。

小六子见状,连忙将人扶着坐下,取了茶壶伺候道:“您瞧瞧你这急的满嘴的泡,昨儿三奶奶还让人送了上好贡菊,小的带了些在身上,刚刚冲好,这会晾的不烫嘴,你喝些润润嗓子,降降火。”

茶盏入手不烫,汤色金黄香气幽浮,茶盏里舒展的菊朵轻轻打着转,让原本烦躁的钱丰一下放平了不少,他饮了口茶水,扫了眼一旁束手垂目伺候的小厮,“小六,你在我跟前多久了?”

“回三爷的话,有八年了!小的从刚懂事就跟在爷后边了。”小六躬身笑了笑,将桌上的糕饼往钱丰面前推了推,“三爷早上也没用饭,吃点云片糕垫垫。”

钱丰看着盘里精喜的糕饼,一下没了胃口,“这事要给抖出去了,这样的日子恐怕就要没了。”

这几日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夜里一闭眼,府里就是被官兵围了起来,抄的寸土不留,眨眼他就被捆到刑场,那台上血糊糊的一片,上边还有个圆滚滚的脑袋······

他扭头要跑,就见那颗头飞起来咬住自己的腿,瞪眼一看才发现这头不是别人的,正是郑主簿的。

“三爷!”

杨镖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室内的静谧。

钱丰这才惊醒,深秋的时节,自己后背早被冷汗浸透。

小六子见他惨白一张脸,连忙扯了汗巾子递上前。

钱丰接过巾子,胡乱擦了把脸,指使小六子去开门。

没事,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能找出偷盗之人,他现在拥有的便都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