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大周最能辩的两位亲自护着去敲登闻鼓,这二人的冤情想必会是震惊朝堂的大事。
登闻鼓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之上回响,随着击鼓女子的声声泣血,传进了围观百姓的耳中。
“隆安十一年,东海边城因海难生疫,民不聊生,大皇子穆风,不顾自身安危,自请治疫,携医师入城,我边城数万百姓日思夜求,皆以为是救星临世,没曾想,求来的是地狱阎王。其以治疫之名,将边城内外所有的百姓聚集入城,后便闭城不开,粥药不施,这数万百姓里有半数是身体康健,不曾染疫之人。城中百姓因无药石粮草,仅仅六十三日,便活活饿毙,病亡,满城一万六千人,几近死绝。”
“疫灾之后,边城山高路远,其为掩瞒罪行。屠戮了随行的医师,又将附近的幸存百姓接入城中。欺上瞒下,视人命为草芥,一次又一次杀我边城上访遗民,致使满城民冤,无处可报,无人可还!而太子却用了满城百姓的性命,挣了一身功绩,换了仁德勇毅的名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不仁!视民为刍狗!民心不附!不配为君!”
“民女东海边城前郡守之女成漫,有鼓鸣冤,愿请天听,还边城亡魂一个公道!”
“民妇边城之疫随行医师遗孀李张氏,愿请天听,还边城亡魂一个公道!”
二人声音凄厉坚决,令围观的百姓为之动容。
金殿之上,太子听见了登闻鼓响起,派人去查,来人所语,却震惊了满堂朝臣。
朝臣望向太子,或带怀疑,或带恐惧,或带试探,却无人率先言语。
太子神色暗沉,眼神狠狠扫向站在朝臣之前,垂首恭敬站着的红衫女子,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狠毒,她抬头看向他,眸中带笑,朱唇微启。无声同他说了一句话,他看出来了。
“礼物。”
太子没说话,大殿中静的可怕。没曾想,率先开口的竟是柳相。
“殿下,祖皇有令,有击登闻鼓以闻上,上不得不受。登闻鼓响,便有民冤,殿下身担监国之职,还请殿下以听民冤。”
太子看向柳相,面上彻底多了冷了下来,并未言语。
“还请殿下以听民冤!”
........
殿中声音逐渐响起,太子眼神扫过他们,随即冷笑一声,最后停在了穆溪身上。
“好,本殿倒是看要看究竟是何人在诬蔑本殿。”
成漫与李张氏几日跟在他身后缓缓步入金殿。
成漫身着素衣,发髻散乱,眼中满是未干的泪痕,却难掩其坚毅之色。她步伐坚定,每一步都似在诉说着不屈与悲愤。李张氏紧随其后,手中紧握着一块泛黄的玉佩,那是她亡夫留下的唯一遗物,此刻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冤屈与希望。
二人立于大殿中央,四周是静默的群臣,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情绪。穆溪站在一旁,目光深邃,不辨喜怒。
成漫的声音虽带几分哽咽,却异常清晰,她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太子,眼中没有畏惧,只有无尽的恨意
随后,她眸光坚毅,跪的却是满殿的官员以及站在百官之前的旭阳公主。哽咽的声音里带着恳求和绝望,悲声泣血:
“民女成漫,见过殿下与诸位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恳请殿下与诸位大人给我边城数万亡魂一个公道!”
“民妇李张氏,愿为亡夫及边城亡魂,讨一个公道,哪怕豁出性命。”李张氏紧随其后,声音虽颤,却字字铿锵。
太子凝视着二人,心中怒火中烧,但面上却是镇定自如,甚至嘴角还微微带了一抹笑。他缓缓开口,低沉而威严:“你二人所言,可有证据?你们可知,污蔑储君,是何罪过?”
“左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我满家二十六口人,早就死绝了,我如今即敢去敲登闻鼓,便是要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储君如何?皇子犯法与民同罪,你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怎配受万万人景仰!!”
成漫眸中映着血红的仇恨,看向穆风,毫不畏惧,声音凄厉,她似乎抱着赴死的决心,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轴,俯首呈给了穆溪,那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搜集来的证据,记录着当年边城疫灾的真相,以及太子如何借疫灾之名行灭绝之事。
“此乃边城幸存者的口供与证词,以及当年医师留下的诊治记录,还有我边城三十二名因为求公道,不弃上报而被报复折磨惨死的名录,足以证明太子当年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穆溪抬眸看了一眼穆风,接过了那封卷轴。
她低头去看那甚至带着血渍的卷轴,眸中闪过心痛,随后隐忍着怒意。
“皇兄可要亲自看看?”
她眸光里不再掩饰,透着极强的压迫和侵略。
“鸣鼓申冤,皇兄是此案的主角,若按例该回避。不妨将此案交由三司彻查,若不是皇兄所为,也可还皇兄一个清白。如何?”
穆风神色沉冷,看向穆溪的眼中明晃晃带着杀意:
“两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戏子,皇妹当真也信?来人,此二人光天白人下,不知受何人指使,竟敢污蔑孤,拖下去,杖责五十,打到他们说为止!”
“怎么,皇兄是不敢查!”穆溪上前一步挡在了二人之前,声音清冷,不容置喙。
殿外的侍卫鱼贯而入,欲将二人拖出,却被穆溪拦住。
随后又被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