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宁再次醒来,已经是五日后了。
她忍着浑身酸软,缓缓从床上坐起,眼神带着少有的迷离。
苏洛葶进来时,她已经稍微清醒了些。
“二姐!你醒了!”苏洛葶手中的木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神色惊喜。
屋外的人听到声音,冲了进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
苏景琛和苏景逸刚从城里的军营里回来,就听说苏景宁醒了,急匆匆的就跑回来了。
苏景宁看着满屋的人关切的眼神,知道自己应该是又昏睡了很久。
“云清,我又睡了很久吗?”她看向云清,声音带了些沙哑。
云清双眼微肿,应该是哭过,点了点头:
“您已经昏迷了五日了。”
苏景逸伸手替苏景宁把脉,见她的脉象又恢复如常,终于松了一口气。
“脉搏恢复了。”
他看向苏景宁,半开玩笑半真话:
“你可知你这几日脉搏跳的已经跟个死人差不多了。你若还不醒,大哥就得被大伯打死了。”
“阿爹知道了?!”
苏景宁有些紧张,看向苏景琛,随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扫过屋里的人,看向了站在角落的流风。
流风眼神有些躲闪,苏景宁就知道,此事瞒不住阿砚,她又再次昏迷不醒的事,他定然知道了。
“你昏迷第二日,状况实在太差了,我们没法子,派人通知了阿爹。还好,阿爹遇上了在南境讲经的慧海大师,大师来看过,你的状况才好了许多。”
苏景宁微微凝眉:“慧海大师?是青佛山那位?”
“嗯,眼下还在榕城呢?已经派人去请了。”苏景琛温声道。
苏景宁垂眸,点了点头。却发现腕间当初自从带上,便从未摘下的转生珠,莹润剔透的珠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条裂痕,中间的红色血晕顺着裂缝散开,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转生珠.......何时多了两条裂缝?她心底突然多了几分不安。
“云清,这手链何时裂开了?”她哑着声音,神情有些迷茫。
云清见她低头看着手腕,知道她是在说她最宝贝的那个手坠链子。
“上回您昏迷后,那只链子就多了一条很小的裂纹,我以为您看到了。”
苏景琛坐在她床前,想起云清说过,他不久前也如这般毫无征兆的昏迷过一次,便开口问道:
“云清说,你前不久也昏迷过一次,你可知是何原因,此前身体可有不适?”
苏景宁垂眸看着腕间的转生珠,并未听清大哥在与她说什么。她昏迷了两次,珠子上多了两条裂纹,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
苏景琛见她似乎精神还不太好,便没再继续追问,让她好好休息,等见过慧海大师,再好好问问她。
苏景宁再次见到慧海大师,他依旧如青佛山上一样慈眉善目,佛法超然,身边带着无禾小师傅。
“景宁见过大师。”苏景宁想要起身同他行礼,却被大师拦住了。
“施主不必多礼。”
慧海给苏景宁瞧过,见她脉搏恢复,并无异常,细细解答了苏景琛几人的疑惑,才使他们彻底放下心来。
苏景宁看了眼苏景琛几人,轻声道了句:“大哥,我有些事想问问大师。”
苏景琛了然,带着屋里的人离开。
屋里只剩下了慧海大师和苏景宁。
苏景宁率先开了口,她眉眼低垂,轻抚着腕间的转生珠:
“大师可还记得当日小女夜上青佛山时,问过大师的问题。‘阿砚因我而死,此劫可有解法。’当日大师说,小女改了命格,阿砚的劫,由我二人共担。”
“今日小女想问,阿砚的劫,是不是解了?”她眉眼弯弯,带着轻笑,眼底却带着悲意。
慧海轻叹了口气,看向苏景宁,眼底带着惋惜:“阿弥陀佛,王爷的劫,解了。”
苏景宁一颗泪溅下,突然释然的笑了笑,她好像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昏迷不醒了。
“好。”
慧海摩挲着手里的佛串,低吟着佛经。
“转生珠彻底碎裂之时,王妃或许会永远陷入沉睡。但命由己造,王妃的命格在您自己手中,一切都未有最后的定数。”
苏景宁浅浅笑了笑:“多谢慧海大师告知,还请大师替小女瞒住此事。”
“阿弥陀佛,施主放心。”
“多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