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楼又拎来一锅东西,还冒着热气。苏弥盯着看了一会儿,迟疑道,“这个锅……不是梅叔的吗?”梅初当初从浔城背了一包的锅碗瓢盆来,一直当宝贝藏着,现在好了,被卫木蓝拿走了。
闻堰浅尝了一小口,捂着嘴跑到一边吐得撕心裂肺,东楼默默把锅端走了。穆南洲跑去看了一眼,嘴角抽搐,“卫小姐,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卫木蓝手足无措的,“米,水,盐,几片肉,还……摘了几个小的六月柿。”
闻堰白着脸道,“这是…什么…柿…??”他又哇的一声吐了起来,穆南洲无奈道,“卫小姐,那不是六月柿,那是野颠茄,有毒的。”
闻堰只吃了一点,中毒不算太深,就是肚子会不舒服几天罢了。以防他坐在马上被颠得吐出来,傅泠叫他坐上了马车。
东楼看了一旁马背上的卫木蓝,回头道,“将军,真的不用将卫小姐送回去吗?”前路未知,若是现在将卫木蓝送回去还来得及,他们暗处还有人跟着,送走一个人也不是难事。
傅泠摇摇头,“算了,让她去吧,就当是她的一次历练。”卫木蓝日后的路不一定时刻有人保护,早日成长起来,不会有坏处。况且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带上也就是多一张嘴的事,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帮帮忙。
卫木蓝原是可以坐马车的,但她不愿,非要骑马,她说打仗的时候就没有马车坐,她现在是在锻炼自己。傅泠认可她这高昂的奋发精神,转头缩回了马车里,她捧着茶杯看外面的树叶渐渐变黄,收回了当初说坐马车不舒服的话。
小半个月后,他们抵达了苗疆附近。吴铭曾经到过这片地方,他看了眼天色,对众人道,“时辰不早了,今晚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吧,苗疆古寨的形势复杂,不宜硬闯。”
他们在林子里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吴铭拿了张纸开始写写画画。穆南洲从车上下来,闻堰道,“阿泠怎么样?”
穆南洲道,“她的状况还比较稳定,刚才睡着了,梓焕在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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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堰松了口气,前两天傅泠又发作了,虽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昏厥好几天,但也总是在睡觉养神,队伍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好在他们已经赶到了这里,想必很快就能进到苗疆古寨。
夜色降临,林中不时响起鸟兽的叫声。几人坐在火堆边,吴铭把一张简易绘制的地图摊在地上,指着一处,道,“我们现在在这里,和苗疆古寨只隔着这片雾瘴,骑马行进也就半天的时间。但这片雾瘴相当棘手,若没有寨子里的人带路,我们走不过去。”
雾瘴就是苗疆先人创造出来的一道屏障,防止外人进入搅乱他们的生活,不仅毒,还会让人迷失方向,除非是有他们的人引路,否则要么在雾瘴中兜兜转转的死去,要么被毒死。
马车旁轻微的脚步声响,魏梓焕扶着两眼迷糊的傅泠过来,傅泠坐下后便用手撑着额头,穆南洲看过她的脉象,道,“还有一点,我担心雾瘴会影响到她身体里的蛊虫。”
傅泠蹙着眉,冲众人摇摇头,“以进入古寨为首要目标。既是要寨里的人带,吴铭当初是怎么进去的?”
吴铭道,“我当初在外面蹲守了几天,遇到一对母子出雾瘴采药,但古寨里的人警惕心很强,尤其是对外人,我与她们好声好气做交易不成,最后我就绑了那个小孩,要挟他母亲带我进出雾瘴。但这个方法我建议还是不要用了,一来蹲到他们出来的几率不大,二来会被他们追杀了。”
当初他一个人都被追得十分狼狈,就莫说现在傅泠了,她的身体状态很难躲过那群记仇的苗疆人的追杀。
魏梓焕静了静,道,“既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雾瘴,定会有薄弱之处,明日让人分散开去查探,将这阵破掉,他们敢反抗,就灭掉。”他们明面上只有这点人,实际上暗处还跟着不少呢,灭掉他们绰绰有余。
他这是打算来强的了,傅泠如今已经蛊发好几个月了,他没耐心再跟他们僵持下去。傅泠往他边上靠了靠,安抚性的拍了下他的手背。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明日的行动,就围坐在火堆旁取暖睡去。魏梓焕凑到傅泠耳边吻了几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闻堰挤了过来,一边守着傅泠,一边搂着穆南洲,浅浅入睡。
半夜,火堆小了不少,又会有人过来将火重新添上。一阵风刮过,带来了一丝不宁静的气息。闻堰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搂紧了穆南洲,立即看向傅泠。
魏梓焕也醒了,他正望着一个方向,将傅泠身上的毯子扯上来盖住她的头,手也抱得更紧。周围的人陆续醒来,傅泠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从魏梓焕怀里抬起头。
东楼从树上跳了下来,低声道,“殿下,三百步外有动静,估计人数还不少。”